示意她坐下去。
薛从澜看着祈愿,不像被他的铃铛控制时的木然,她闪着灵动的眼睛,那里面像是写满了纯粹,她乖巧地坐下去。
薛从澜解开她的麻花辫,帮她梳成高马尾,用他自己的玉冠扎起来。
他蹲下去,一点点瞄着她的眉,将原本的星月眉,画成了剑眉,如此,他再观量了她几分。
“这便够了。”
人皮面具,只会遮去她原本的美貌。
他,不愿意。
“够了吗?”
祈愿朝着不远处的铜镜看了眼。
那剑眉,与薛从澜的,有几乎一模一样。
她抬头看他,薛从澜说:“出发吧。”
二人一路走向镜花楼,祈愿有些紧张,期间一直拉着薛从澜的衣袖,未曾放开。
镜花楼底,穿着鲜艳的女子,站着,她们欢声笑语,大声迎客,瞧见薛从澜与祈愿,那些女子纷纷看向他们。
“这公子俊。”
“他身边那个弟弟,一看就是个未□□的,指定有意思。”
“我喜欢未□□的。”
“我也喜欢。”
“……”
姑娘们纷纷涌到祈愿身前,“小公子,要不要姐姐和你玩,姐姐特别温柔的。”
祈愿尴尬地朝着一旁的薛从澜看过去,怎么不找薛从澜,都找她啊?
“不,不用了。”
看她害羞的样子,姑娘们反而更热情了。
薛从澜盯着祈愿,只觉耳边聒噪的很。
穿女装的时候,便有不少男子盯着她看,如今换了男装,也如此受欢迎。
他同祈愿往里走。
掌风微微用力,身边的人都无法靠近他们。
祈愿跟着薛从澜,连忙往里走。
身后还有不少遗憾的声音:“好不容易来了个没□□的,真是可惜。”
“又得去伺候那些老不死的男人了。”
“我装的太累了,那日,我嗓子都叫哑了,一点都不爽。”
“要不是给的钱多,姐姐一点儿都不想装。”
“……”
祈愿听着,忍不住捂脸,姐姐们,你们也太实在了。
薛从澜带着祈愿,定了一间厢房。
二人直往楼顶去。
刘充与太子的内侍交接的地方,必然是安静之处,不易被人发觉。
祈愿问:“要怎么才能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间房?”
祈愿正问,便见忽然有一对男女打闹了起来。
“郎君,不是我不随你出去,而是你这点银钱根本无法赎我,我们以后去了外面也只会喝西北风。”
“我是镜花楼的花魁,不缺人……”
男人抬手“啪”一巴掌打下来,“你是花魁就如何?还不是一样被万人骑,千人压的表子?”
“怎么打人……”
祈愿正想上去拦,被薛从澜拽住。
一旁的屋子里,开了门。
身形彪悍,正当壮年的男人推开门,盯着那撕扯的男人,“是个男人就滚出去,没钱还敢来这里面鬼混,耽误娘子的好生意?”
祈愿看过刘充的画像,她认出来,这就是刘充。
那男子要骂他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!”
刘充拔剑砍在那人的脖颈上,他顿时禁声,没敢说下去。
“花魁娘子,你要不要进来?”
花魁看向刘充腰间的玉,成色上品,必是达官贵人。她如此一想,点了点头,跟着他进去。
好巧不巧,祈愿与薛从澜的厢房,就在刘充隔壁。
薛从澜与祈愿进了屋。
两个人安静下来。
隔壁的声音却不断。
“刘兄,我还在这里,你这般将人带进来,不妥吧?”
这声音,是那太子内侍的。
刘充看着眼前的美娇娘,说道:“美娇娘有难,我如何能不顾她,坐视不理。”
“你别忘了,你来此处是有正事要办的。”
“把东西给我。”
刘充笑了声:“别急啊,你是贵人身边的红人,怎的如此着急。”
“这人,既带来了,必然不会白让她进来。”
说罢,刘充将一锭银子扔在地上。
问花魁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花魁说:“单名一个露字,贵人可唤我露娘。”
“露娘,你眼前这位贵人,姓郑,名崔,你可唤他崔郎。”
听到这儿,祈愿看向薛从澜,低声道:“是郑崔?”
“太子的内侍竟然是郑崔!”
薛从澜平静地看向她,示意她继续听下去。
“若你将崔郎伺候好了,这一锭银子归你。”
郑崔面露不悦,“我来这儿,不是来找乐子的。”
刘充一听,笑起来:“露娘,那你可得让郑大人知道,这乐子多好玩啊?”
祈愿听得聒噪,这刘充怕不是个变/态吧?
这达官贵人的玩法真的,令人瞠目结舌。
郑崔捏紧了拳,“刘大人,你想做什么?”
“若带不回账本,想必贵人不会饶了你的,郑大人。”
露娘看清楚局势,大着胆子凑近郑崔,她在他耳边低声说:“郑大人,如若你不答应他,恐怕,他不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郑崔早听闻刘充有看人交合的怪癖,如今,却被他自己给撞上,刘充只能自认倒霉。
他眯了眯眼道:“希望刘大人,这劲儿过去了,别忘了答应我的事。”
刘充点点头:“放心。”
祈愿听得炸裂,刘充,这是,l/m癖么?
-
露娘第一句话:“崔郎,我要脱你衣裳了。”
露娘第二句话:“崔郎,你这里怎么还是软的?”
露娘第三句话:“我帮你。”
祈愿听见口水的声音。
她盯着薛从澜,脚步无法安定下来,她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想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露娘第四句话:“崔郎,它终于……”
露娘第五句话:“你想我坐着,还是跪着?”
男人闷叫了声,似是再也无法抵挡。
刘充兴奋道:“弄她啊。”
“郑崔,你还是不是男人?”
郑崔被刘充激的红了眼。
紧接着,床板被猛撞了一下。
露娘哭叫起来。
祈愿扭头偷偷看向薛从澜,这和他们坐在一起看片有什么区别。
与此同时,薛从澜看向祈愿,平静又认真:“为何,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?”
祈愿“嗯”了声,实在无法回答他。
“我也不知道,他们在做什么。”
祈愿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。
第32章 触碰
没人提过探案还会给人产生心理伤害啊?
祈愿开口问薛从澜:“这样下去,我们如何得到账本?”
刘充似乎加入了战局,露娘的声音越来越大。
“崔郎厉害还是本大人厉害?”
“刘大人……”
露娘喘的厉害,话都未完,便又哼了声。
这究竟是愉悦还是痛苦。
薛从澜分不清,若是愉悦为何会这样惨叫不止,若是痛苦为何此事会让人生瘾?
祈愿不知道这事进行了多久才归于宁静,不一会儿,门被扣响。祈愿警惕地问:“是谁?”
“薛公子。”
这声音,有些耳熟。
祈愿走上前去,将门打开,看清楚眼前人,她不禁瞪大眼睛,竟然是露娘。
“这是你要的东西。”
薛从澜从她手上接过,只见她手臂上有淤青,他低下头,未曾扫过她身上其他部位。
之前的伤药,祈愿未曾用完,她将伤药递给露娘,“你先拿着。”
露娘顿了下:“不必了。”
祈愿道:“账本丢失,刘充他们二人醒后,必会知道是你干的。不若,你随我们一起走罢?”
露娘父兄曾被奸人所害,那时,她跪到栖山派门前,央求栖山派为其父兄报仇,而她的交换是,愿意以任何方式,回报此恩情。
露娘不认识祈愿,她只认得薛从澜,故而这件事,祈愿说了她并未应下,而是朝着一旁的薛从澜看去。
“这是解药。”
薛从澜将另外一个白瓷瓶递给露娘,露娘接过:“多谢薛公子。”
祈愿看着他二人,不禁蹙起眉,解药?
难道薛从澜用毒药控制了露娘么?
让她为自己所用。
她问薛从澜:“可是,如今事情败露,若将她留在这里,刘充必会带她回去严刑拷打,质问账本的下落。”
露娘看向祈愿,道:“请这位小公子放心,哪怕他们将我抓回去,我宁死也不会泄露账本的秘密。”
祈愿意识到她误会了,她摇了摇头:“不是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她只是想要说服薛从澜带露娘离开。
薛从澜淡淡瞥向祈愿:“人与人之间的交易一旦达成,便再难更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