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是不是太短了?
“大师兄?”
薛从澜低头,看向她的手。
他尿在她手上了?
薛从澜一向平静的脸骤然间通红,就像火山喷发,岩浆都漫了出来一样。
“师妹,我……”
祈愿看着他突然红起来的脸,觉得稀奇,还从未看见过做任何事都平心静气的薛从澜红过脸,乱了章法。
他的人设,竟然在这种时候崩了。
祈愿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薛从澜捞起她的手,用自己洁净的帕子将她的手擦干净,又用水将她的手洗了许多次,将香膏涂在她的手上,这才作罢。
“那等污秽之物,不知为何会脏了师妹的手。”
他无论如何,也不应该无法控制自己。
薛从澜的面色几近惨白。
祈愿蹙眉:“大师兄为何会觉得那里污秽?”
薛从澜嘴唇动了动,良久,才问出:“尿液如何不污秽?”
祈愿又勾了下唇角,他不明白,她为何要这样。
随即,他听见祈愿说:“这是银液,不是尿液,会流出来,是正常的。”
“有什么区别?”
薛从澜问:“不都是从同一个通道流出来的么?”
祈愿算是知道,为什么薛从澜会觉得这是污秽之物了。
“它的确是从同一个通道里流出来的。”
“但这也证明了,大师兄你的身体处于兴奋状态。”
她靠近他,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。
“大师兄原来,也会有常人应有的反应。”
祈愿低头笑出声。
他不喜欢男女之事,也不想亲近女子,她原以为他不会有任何生理反应,更不会因此产生欲/念。
但没想到,他也会有生理反应。
那他的欲/念呢?是什么样的。
祈愿不禁有些好奇。
冷清冷心,禁欲克制的人从此也有了欲/念。
“祈愿。”
薛从澜咬牙切齿,鲜少如此严肃唤她的名字,祈愿抿了下唇,为了保全薛从澜的脸面,她扭过头,低声偷笑起来。
“我绝不会往外说出此事!”
祈愿伸出三根手指:“我发誓!”
薛从澜眼眸一寸寸寒下去,“你梦游之时,对我所做之事,我也不会说出去。”
“大师兄你怎么这样!”
祈愿看他:“你是在威胁我么?”
薛从澜勾了下唇,脸上重新露出温柔的笑容。
“怎么会。”
“我是在帮师妹。”
祈愿眼神避开他,因此一事,她原本燥热的身体冷静下来,神志也恢复。
祈愿不愿与他再争执对错了,她说:“那,这就当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。”
薛从澜温和笑,他说:“好。”
-
祈愿适时,从薛从澜屋子里,溜之大吉。
薛从澜看向一旁的铜镜。
铜镜下的胭脂红,不知何时被摔了,裂成了两半,裂缝里,会掉出断断续续的红色的粉末,还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白。
他回想起祈愿说的话,眉头轻蹙。
这就是她说的不同么?
铜镜之中,薄唇轻咬着,他将碎掉的胭脂红拼接起来,手上也不经意间蹭上了胭脂红。
洗也无法洗掉。
同时,他脑海里,浮出了祈愿那张笑脸。
-
熹微晨光如丝缕,照亮天际。
宋佩环一整夜辗转反侧,难眠,第二日一早,他前往郑府,看望郑崔。
“郑崔,你还记得自己昨日说了什么疯话么?”
郑崔被宋佩环送回郑府时,人便昏了过去,第二日方才醒来。
“哪怕你不顾你自己,也该顾一下你那老父亲罢?”
郑崔回忆起自己昨日夜里的种种行迹,抬眸看向宋佩环,眼神冰冷彻骨:“你别在这儿假惺惺。”
“又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,才能不将此事捅到圣人耳朵里?”
宋佩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:“此事不是小事,我与你无冤无仇,冒然将此事捅到圣人耳朵里,于我有何好处?”
“太子殿下既看重你,怎会看上你这么个脑子一根筋的。”
郑崔没有回应他。
宋佩环语气软下来:“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圣人要杀宣德太子?”
郑崔冷嗤了声:“圣人急于用江湖势力制衡朝堂中的高门权贵,宠爱张贵妃,冷落皇后,这还不明显么?”
宋佩环不解:“可宣德太子是圣人亲子,圣人便是再急于达成目的,废了宣德太子便是。何故要取他的性命?”
郑崔反问他:“宣德太子不死,那些高门权贵如何会同意圣人废除太子?”
“……”
宋佩环无言以对,他咬了咬牙道:“总之,若是你拿不出足够的证据,我不会信你。”
“我会拿出证据,证明我说的话,是真的。”
-
宋佩环从郑府回去,同薛从澜几人商议此事。
“你觉得,那郑崔说的话有几分为真?”
穆舒瑶倒想起一件事:“张贵妃出身于瑶山,而瑶山脚下有大矿,多年来未被发现。虽说,后来发现这矿与柳家有关,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,张贵妃也知晓此事。”
宋佩环思索了番,“你此言有理。”
裴观说:“柳净山死了,而柳弦倾还活着,只要把他抓来审问,探查他和张贵妃的关系,说不定能发现什么。”
“他如今,正是被关在大理寺。”
当日,郑庭将柳家之事禀于圣人,皇帝命大理寺审问此案,一并将柳弦倾押入了大牢。
祈愿想到一处不一样的:“可是,此事若与张贵妃有关,那她是瞒着皇帝私下收敛财帛么?”
“阿愿,你这时候怎么想不通了。”
裴观叹息了声:“这张贵妃自然是背着圣上做的此事。”
阿愿?
祈愿注意到裴观对她的称呼已改,她愣了一下,然后又想到在鬼市的时候,他们约定好以后可做兄妹,要比师兄妹的关系更近一层。
“哦。”
她盯着裴观看时,薛从澜也看向祈愿。
“那我这便去审问那柳弦倾。”
宋佩环立即起身,裴观挑了下眉:“倒也不必这么急罢。”
宋佩环说:“那也不能一直强留各位在京城,事情早些查清,我心中亦安宁。”
“……”
祈愿饮了一口茶,然后对上坐在她对面的薛从澜的视线,她眼皮跳了一下,躲开薛从澜看向她的灼热的视线。
虽说昨夜的事情两个人已经说好了。
这是他们共同的秘密。
可是事后,再见到薛从澜,祈愿有些别扭。具体哪里别扭,她也说不上来。
而且,她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。
祈愿只觉得空气燥热的很,她很难面色平静地坐在这里,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和薛从澜相处。倏然,她拉住穆舒瑶的手说:“阿姐,不若我们去试试新的胭脂罢?”
穆舒瑶点点头。
二人起身正要离开。
薛从澜唤住她们:“祈愿,你的气功凝滞不前,武力是一点都不打算提升了么?”
祈愿的脚步顿住,她回头看向薛从澜:“我想让师姐教我。”
穆舒瑶蹙眉,想问祈愿怎么忽然让她教了。
她之前是教过,但比不得薛从澜。
“施针之术只有大师兄会的,若是没有人施针,气滞於结,会出事的。”
随即,穆舒瑶看祈愿脸色不对,连忙解释道:“不过,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,并非是我不想教你,说的推脱之词。”
第46章 铃铛
祈愿侧过脸颊,看向身后的薛从澜。
她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不过,她还是选择先与穆舒瑶去试新的胭脂。
裴观看着祈愿和穆舒瑶的背影,看向一旁的薛从澜,“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么?”
“怎么感觉,阿愿有点避着大师兄。”
薛从澜蹙眉,看向裴观:“阿愿?”
“哦。”
裴观笑了声:“那日在鬼市的人时候,大师兄你没有去,我们三个私下约定,让师妹叫我兄长。如此,等我们回到栖山,也能护住她。”
一向温润的薛从澜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,“二师傅唯掌门是从,你觉得就凭一句改口,护得了她?”
裴观哑声,看向薛从澜:“我会尽力。”
“不会再像从前一样,随波逐流,跟着师傅们的态度去随便对待一个人。”
薛从澜温声道:“那便看届时,你能豁出去多少。”
与祈愿在一起,关系匪浅,必然会使门派中的几位师傅不悦,裴观一早便知道这层因果,所以在开始才会不情不愿地与祈愿一起。
薛从澜的提醒令裴观露出几分怯,他自小长在栖山,和别的人都不同的事,他是孤儿,二师傅是他的师傅,但更像是父亲,这样的关系,容不得他违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