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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奴十年_探花大人【完结】(154)

  因了是她的孩子,萧延年对阿砚从不曾苛待,送回来的时候白白胖胖的,看起来她不在跟前的时候也不曾受过什么磋磨。

  大抵陆商对阿砚也是爱护的。

  尤其,你瞧阿砚如今都不怕人。

  不管是什么人,熟人也好,生人也罢,面善的也好,脸黑的也罢,他成日都笑眯眯的。

  便是驿站围杀那夜受了那么大的惊吓,也照样该吃吃该睡睡,好似不过是做了一场短暂的噩梦,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。

  若不是自小被人爱着,宠着,他必得睡时惊颤,常被噩梦缠身,见人就怕,要哭着闹着缩进墙角不可。

  因而在这一点上,萧延年做的没什么可令人置喙的。

  外头的雨声小了一些,廊下还在滴答着雨,能听见楼下车马躁动,谢砚的声音也就在门口了。

  谢允还道,“黄门侍郎说,见不到谢小公子,赵王大抵是不肯上马车的。”

  阿磐为谢玄正了衣冠,谢玄不答外面的话,她便也当没有听见。

  关于中山君,她必不在谢玄跟前多一句嘴。

  免得再平白惹一身误会,还不知那人要多生几缕华发呢。

  每生一缕,她的不忍便要多上一份,疼惜也要再多上一分。

  赵媪进了屋,在一旁抱着谢砚,笑眯眯道,“小公子饿啦,要找母亲啦。”

  阿磐忙接过孩子,谢砚见了母亲高兴,呼啦着小手,欢欢喜喜地说话,“奶奶!奶奶!”

  你瞧,还是小孩子好,小孩子最没什么心思。

  阿磐微微侧身,剥下半边领口,喂孩子吃起了奶。

  那人就在一旁看着,不急着答外头的话。

  也是,既是来割地求和,那有什么急的,再急也得等着王父起身。

  因而王父不起身,赵国一行人就那么等着。

  外头的雨一会儿下得颇急,一会儿又小上许多,间或来几道滚滚的雷声,并上几道闪电。

  赵人的声音低低的,不知在议论什么。

  他们的马也轻嘶着,马蹄踩着驿站的青石板,与雨水一道溅起了清脆的声响,愈发显出了室内的平和来。

  室内多平和啊。

  稚子的小手捧着奶,专心致志地喝,他的父亲坐在一旁,垂眸静静望着。

  那人说,“雨一停,就回大梁了。”

  是了,是该回去了。

  她还从未去过大梁,但与大梁的人却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  譬如,小惠王。

  先前听说小惠王废黜了长平侯之女,有意要娶丞相之女为后,如今不知到底娶了没有。

  若娶了,那便是与丞相联了姻,小惠王在朝中有了丞相之力依仗,必然又要生出许多事端来。

  譬如,西宫太后。

  她唯一听说关于西宫太后的事,是在怀王四年的邶宫。

  那时候长平侯与武安君曾提起了西宫太后来,似与谢玄十分暧昧,至少,谢玄对此是十分介意的。

  如今谢玄回大梁,还不知要有什么事呢。

  再譬如,云姜。

  云姜是比她先一步入了东壁的,必也比她更先一步地收拢了东壁的人心。

  尤其带着孩子光明正大地来,旁人必都将她当做了正室夫人。

  既是千机门的人,必要闹出个鸡飞狗跳来。

  因而阿磐想,回东壁前,总要寻个妥当的机会把云姜母子的身份全盘告诉谢玄,若不是出于这十几年的姐妹情分,当真要尽早地把云姜送出东壁才好。

  抬眉应了那人的话,温婉得似四月花开,“我和阿砚跟着大人,大人去哪儿,我们就去哪儿。”

  大人去打仗,他们就跟着进大营。

  大人回东壁,他们便也跟着回东壁。

  大人在哪儿,哪儿就是家。

  那人将她和阿砚揽在怀里,修长白皙的指节轻捏稚子咕嘟咕嘟的小脸,那温热的指腹也轻轻覆上了那皙白的雪峰。

  那在耳畔响起的声音依旧是低沉的,低沉的有些嘶哑,却也令人十分踏实。

  那人说,“凤玄,必不负你。”

  他说不会负,她便信他不会负,那一根根的华发不就是“不负”最好的佐证吗?

  阿磐扬起脸来蹭他,她如今也并不觉得衣衫不整是一件多么不堪的事,终归是在她的大人面前,不必有什么害臊的。

  蹭着那人的脖颈,那人的脖颈便是热的。

  蹭去那人的下颌,那人的下颌便是热的。

  那人垂首吻她,她亦是极力仰头应和。

  她心里欢欢喜喜的,这是她的大人啊。

  她最爱的两个男人都在身边,掏心掏肺,倾心吐胆,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事呢?

  这普天之下,再也没有了。

  那人温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脸颊,宽大的掌心穿过软袍往下去。

  那软袍因了喂奶的缘故,一半尚在肩头,另一半早便退了下去。

  而今温热的指腹渐次下滑,往下滑至她的腰身,又沿着她的腰身往下滑去。

  若不是此时怀中还有稚子,真想去环住他那宽阔结实的脊背,也真想去覆上他那有力的蜂腰呐。

  那深邃又危险的凤目漆黑,那高挺的鼻梁也就在眼前。

  王父谢玄,真实可亲。

  单是这样一个吻,便叫她骨软筋麻。

  也不过片刻的工夫,她便在那人掌心之中化成了一滩水。

  外头的赵人还在等着,屋里的晋人却要开始一场风花雪月。

  第197章 她走时仓促,没有身孕

  阿砚不吃了,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噜咕噜地盯着他们两人转。

  可那人发烫,他的吻停不下来。

  外头是谢允在问,“赵国递来了国书,主君可要看一眼?”

  要不就是谢韶道,“赵人说雨天路滑不好走,问主君何时起身。”

  要不就是赵媪问,“小公子可吃饱了?吃饱了嬷嬷可要来抱啦。”

  一会儿一人,一会儿一人,到底是不能安心地来一场雨中的欢好。

  那人捏住她的下颌,低低说道,“送走赵人,再来要你。”

  言罢悻悻起身,便往外去,留下她们母子在这矮榻之上。

  阿磐一张脸红得似熟透的蜜桃,一颗心似小鹿乱撞,扑通扑通跳得厉害,好一会儿过去都不能休止。

  门一开,外头的人呈来了一卷锦帛,那身姿颀长的人就在门外展开,垂眸细看。

  谢允道,“和约已盖了赵王印玺,斥候来报,赵国的兵马已领命先退了二十里。只等迎了赵王的车驾,便一同回晋阳去了。”

  那人微微颔首,“叫他们来。”

  这便抬步往下楼去,脚步沉稳,不紧不慢,踩得木楼梯咚咚作响。

  是了,不必着急。

  今日会面的结局是一早就注定的。

  一朝天子一朝臣,先前赵国三公早杀的杀,死的死,流亡的流亡,到了武王一朝,这一拨新上任的三公也都换了赵叙的人。

  因而不管赵叙做什么决定,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异议可提。

  故此双方会面,不过在舆图上重新划定疆界,商议何时退兵,何时迁都。继而交换国书,签订和约,再昭告天下。

  时间并不久,不过两盏茶的工夫。

  总之是从王父手中要人,王父说疆土定到何处,那便定到何处,王父说何时退兵,那便何时退兵,没什么好商议的。

  隔壁赵国的公主出了门,在廊下细细碎碎地说着话。

  一人道,“只知道驿站关着人,不知道关的是二哥哥。”

  又一人道,“二哥哥也怪可怜,早知道是二哥哥,咱们该给送点吃的喝的,也该去陪他说说话,省得他一个人受着苦......”

  一人叹气,“唉,虽不是亲的,到底是咱们做妹妹的不是了。”

  另一人也叹,“总算还不晚,待他们出来,再去与二哥哥说说话,告个别吧。”

  赵人走的时候,天还下着雨。

  这赵国的边关云雾迷蒙,潺潺的小雨把瓦当打得哗啦作响。

  正堂的门一开,赵国三公和黄门侍郎便撑着油纸伞簇拥着赵叙往外走。

  南平公主和宜公主扑通扑通地踩着木楼梯往下跑,叫道,“二哥哥!”

  “二哥哥!”

  赵叙步子一顿,缓缓转过身,隔着雨幕朝着楼上望来。

  赵国的公主提着裙摆跑来,一人一旁,抱住了赵叙的双臂。

  她们姊妹二人一向是喜欢一人一旁抱人的,想必从前在宫里的时候,便这般抱她们的父王和母后。

  宜公主哭了起来,“二哥哥,南平和宜儿不知道是二哥哥,要早知道,必早去陪伴二哥哥了......二哥哥千万不要生我们的气......”

  南平公主眼圈亦是红红的,“虽与二哥哥不在一处长大,可到底血脉相连,南平和宜儿也只有二哥哥一个亲人了.......”

  只听见雨里赵叙问了一句,“你们怎么打算?”

  南平公主道,“我们想跟着王父去大梁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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