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宁姨待不习惯,觉得这边的气候太干了。“齐砚舟顿了顿:“但实际上应该是和其他人没有在安西的时候,对她那么千依百顺,让她觉得不舒服。”
宋迟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。
这个院子看似只有一个院子,但是从走廊进来以后就会发现里面非常大,除了娱乐用的会客厅和茶室,地下还有健身房和游戏室。
齐砚舟的房间在右侧走廊的最深处,除了单独的淋浴间,外面还有一个小花园,私密性极强。
大家看似住在一个屋檐下,但是走廊深长,中间还隔着各种各样的房间,谁也碍不了谁。
宋迟玉忽然就明白他为什么不买房了。
的确是没有必要,他一个人在那边住两三天的话,那么一个公寓也够用。
也难怪齐建国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要给他们买房。
在他看来,的确是有些憋屈。
宋迟玉打量着陈列在柜子的花瓶和玉璧,原本以为只是装饰品,而后发现全部都是真品,一个出自明清,一个出自东汉。
她不动声色往后一步,与陈列柜拉开了距离。
“齐砚舟,既然你们家在这都有门道,为什么不让周越来这边做生意?”
齐砚舟躺了一会儿,觉得好些了,从床上坐起身道:“怎么没做?不然你以为他收到的真货都卖给谁?”
“我以为你大哥只卖……工艺品呢。”
齐砚舟笑着摇了摇头:“这些东西其实主要还是靠圈子,他店里那些工艺品都是卖着玩的。你想看真的,等回安西了,我带你去看。”
“你这两个不就是真的吗?”
“恩,家里拿来的。”
“真有钱。”宋迟玉退着在他身旁坐下来,这个玉璧她曾经在拍卖行的画册见过相似的,很多年前起拍价就在一百万左右,如今不知道翻了多少辈。
“都给你。”齐砚舟冷不丁将她拽到床上,起身撑覆在她的身前。宋迟玉被吓了一跳,以为他是在和自己闹着玩,正准备挣扎着坐起,忽然对上眼睛才知道他根本没和自己开玩笑。
他的视线顺着她的眼睛,落在她的嘴唇。
宋迟玉立马明白了他在想什么,捂着他的眼睛:“齐砚舟,你不说你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吗?明明今天早上才……”
“没想。”他躲开她的掌心,将脸埋在她的颈窝,“只是想在你怀里靠会儿。”
宋迟玉将信将疑,放下了挡在他胸前的手。他单手揽过她脑后的头发,顺势将脸埋得更深了,“迟玉。”
他高挺的鼻梁厮磨着她颈脖的肌肤,“我问你一个问题,你诚实的回答我。”
“恩。”宋迟玉不疑有他,放松了下来。
“有没有想过和我离婚?”
“我怎么……”宋迟玉急了,挣扎着就想起来解释,却被他轻易掌着后颈,压回到原位。她感觉到他的唇瓣在颈脖游离的触感,咽了咽喉头:“没有,从来没有。”
他没
有回答,继续在她颈脖亲吻。
宋迟玉闭着眼睛补充道:“结婚又不是扮家家酒,哪有今天想结,明天又想离的。你都说了不会和我离,我自然也没想过。”
“这样,”他抬起头,眸光深沉温柔的凝视着她,“那有没有觉得齐湛南比我好过?”
宋迟玉猛的回过神:“你又吃你侄子的醋?”
“有没有一刻他觉得他比我年轻?比我朝气蓬勃更有生命力?”
“没有!”宋迟玉发现他真是醉了,“我什么时候说过——”
——回来的车上。
齐建国和他的表哥在车上争论关于某历史人物的生父之谜。宋迟玉见他们守着一个史学教授都能为这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,正想让齐砚舟出声制止,齐砚舟却闭着眼睛,靠在她的肩头,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。
明明刚刚都还见他醒着的。
宋迟玉抬了抬肩膀,“你快说点儿什么阻止他们。”
“阻止不了,”他缓缓睁开眼睛:“男人过了四十就自动解锁历史和军事学位了,我之前就和他们说过这个话题了,结果两个人一起骂我懂什么。”
宋迟玉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齐砚舟又闭上了眼睛。
宋迟玉不禁低头凑近他道:“你们男人的年龄真是个迷。不止过了四十能自动解锁历史和军事学位,还可以过了二十五就是六十。”
当时他没什么反应,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她。
“我那时和你开玩笑呢,”宋迟玉娇嗔:“我又没有说你不行。”
“恩?”他仿若未闻的重复道。
宋迟玉这才发现她会错意了,后知后觉道:“你是不是看到……”
“看到什么?”
谢云今发给她的短信了。
可是听他这么说又好像不是,一脸正色道:“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。”
他还在看着她。
宋迟玉难为情的环过他的脖子,细若蚊声道:“我就喜欢你这样的。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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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谈心
奈何她的声音实在过于模糊不清,齐砚舟凑这么近都没听清楚。
“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的声音,齐建国唤道:“砚舟,你现在好点儿没有?我给你煮了点儿醒酒汤。”
齐砚舟仿若未闻的俯视着她。
宋迟玉自是不好意思在齐建国在外面久等,只能先出声逼齐砚舟就范:“马上,大哥。”
然而齐砚舟纹丝不动。
宋迟玉不满蹙眉,“你大哥都这把年纪了,你好意思让他在外面等吗?”
齐砚舟作为一个喝醉的人,自然是没有任何人情世故的束缚,可是宋迟玉是有的,身为另一个清醒的人,别人只会觉得是她不懂事,没有把齐砚舟照顾好。察觉到她的压力,他没有再为难她,起身向着门边走去。
齐砚舟等到宋迟玉整理好起身以后,才透开一条门缝。
齐建国没有多想,将手里的碗递给他,见他露出不同于平日的顺从,忍不住摆出大哥的架子念叨道:“你平时对南南还是温柔点儿吧,我让他给你送个醒酒汤都不敢来。“
“谁是南南?”齐砚舟放下唇边的碗问。
“我们家湛南啊!”齐建国见他真喝懵了,胆子也壮了起来:“你看看之前给他打的,那腿现在都还……”
“齐建国,”刹那间,齐砚舟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漠然:“你之前给他买车的事,我还没说你。他有什么资格开那么贵的车?他自己连油费都加不起。二十五六的人了,身上有一分钱是自己挣得吗?”
齐建国立马不敢吭声。
四五十岁的人了,耷拉着脑袋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进来。”齐砚舟打开门,往后退了一步。
齐建国悔不当初,但也不敢反驳,一边进一边试探道:“我就不用进来了吧?”
“为什么给他买车?”
齐建国完全没在他身上看出一丝醉意,哭丧着一张脸,“我,我不是看孩子腿断了吗?天天去哪儿也不方便。”
“那他腿为什么断的?”
齐建国不敢吱声了。
宋迟玉听到齐建国要进来,已经识趣走到外面的院子,避免被殃及池鱼。该说不说,今晚的月亮还是美的,就是没拿外套有点儿冷。
“我知道在你心里,你们家湛南不喝不赌不嫖就已经是好孩子了。可他不应该只是一个孩子。”
齐建国舔了嘴唇,几经犹豫,还是忍不住鼓起勇气道:“可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你这样。”
“我怎么样?”
“你这样的人,搁哪儿都是人中龙凤,南南就只是一个普通人,家里有就给他用呗。”
“什么叫普通人?他现在连一个男人都算不上。”
“他怎么就不算男人了,”齐建国到底还是心痛齐湛南:“等他结婚了,有了孩子,自己就长大了。”
“把他丢给他老婆教?”齐砚舟问:“你这个当父亲没有半点儿责任?”
“爸不也没管吗?”齐建国认为是他要求太高了,“你以后自己当父母就知道了,父母不是那么好当的。”
“我当父母?”
话音未落,卧室里就传来一声关门的闷响。宋迟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,就听到齐砚舟提声质问道:“我当父母不会当成你这样,你要是真心痛你儿子,就应该照顾好自己的家庭,不是在他最需要亲情的时候——”
可他还是控制自己住了的情绪,在短暂的沉默,淡淡回道。“算了。谢谢你的醒酒汤。我没事。”
齐建国从他让自己进门的时候已经开始懊悔了,听到他这句话,心底更是被刺痛了一下,“砚舟,我知道我们都是为了孩子,但是有些教育方法就不适合湛南。”
齐砚舟喝着剩下的醒酒汤,没有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