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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阁乍泄_雾空了了【完结】(118)

  邢嘉禾疯了,她对他的感情总又爱又恨,神智不清地喊之前说好的词语,“邢璟深,邢璟深,邢璟深……”

  对另一个男人庸俗的敌意让邢嘉树变成爱妒忌、毫无理性的人。

  他也疯了,太疼,脊背鞭痕疼,心脏疼,骨头即将断裂的疼。

  这无情的女人让他陷入愚蠢的进退两难,他的呼吸比猎狗更急促,谁也救不了他,兽类本性与精神将他撕裂。

  邢嘉树不敢轻举妄动,也不肯放手,仰起头隐忍克制着,泪从眼角滑落,他眼前一阵发黑,唯恐自己晕倒,连忙低头舔她耳垂祈求,“阿姐,阿姐,我好疼,疼死了,疼的犯病了……”

  她又叫邢璟深。

  他气的边哭边*。

  ……

  白天到黑夜,邢嘉禾死去活来,头晕眼花,饿得前胸贴后背,然而她什么都吃不下,因为嘴全被喂饱了。

  【作者有话说】

  抱歉,不是故意的,昨天爷爷过世了。

  下章今天晚点

  第57章 斯提克沼泽

  那天以后,他们进入靡乱颓废状态,除激烈的性.事,邢嘉树硬性规定的学习时间,大部分时候只做两件事,画画和发呆。

  有时邢嘉禾坐过道或壁柱的琉璃玻璃窗下,涂完厚厚的防晒霜,一动不动,浸没在折射的阳光中。

  邢嘉树在门后阴影作画。油画干的慢,他用徕卡拍照,上完薄色层继续下一副。

  以前邢嘉树只画宗教人物,邢嘉禾没想到他水平那么高。

  他的画里,她有时在水绿色光线中像一束睡莲,有时头发用根发带扎在后脑勺,清晰露出容貌和颈线,像只高贵的小天鹅。

  有时被一件披风遮挡裸体,这时候他不拍照,只用眼睛凝视她身上色彩变化。

  每当天近黄昏,摇曳的树枝搅碎阳光,环绕金屋的湖面漫散的光线让万物在粼光中溶化,金色的迷雾让邢嘉禾什么也看不见,但邢嘉树的手有魔法,能恢复她的美丽。

  可即便在和谐静谧的氛围,他们仍旧独行。

  人与人额头相抵,眼睛零距离对视,犹如一叶障目。

  替嘉禾嘉树摘掉叶子的人已然逝去,他们这束同枝连气的双生花,一南一北生长,彼此较着劲坠入各自的孤独,最终一损俱损,一起慢慢枯萎。

  事后的白天,书房窗帘紧闭,光线晦暗,邢嘉树靠在豪华扶手椅,邢嘉禾坐在矮脚凳,整个上半身枕在他膝盖,懒散地吊着手臂,长长的卷发垂到缀有丝绸流苏的波斯小毛毯。

  他边用手指慢慢梳理她的头发,边和她讲故事,有时会喝抿一口意大利生产的美思酒混合的橙皮苦酒。

  他不需要书,总是信手拈来,从地中海商人,英国工业革命,到中国的晋徽商、丝绸之路;从全球数字化,东西方文化的碰撞、融合……

  他囚禁她限制她的人身自由,却像领航员引导她思想自由。

  邢嘉禾沮丧地说:“你教我再多,也没用武之地。”

  “会有的。”邢嘉树捞起她垂在膝盖的手,指尖顺掌纹与她十指相扣,用唇轻轻厮磨,“阿姐,长厢厮守是这样吗。”

  邢嘉树堵死了所有出路,根本不可能逃脱,从某种意义上绑定和厮守没区别。

  她带着怨气说:“这是互相折磨。”

  他笑,继续授课,直到酒喝完,醉醺醺地低头,象牙般的鼻子狎弄她的鼻尖、鼻梁,又是磨又是蹭,一路嗅到嘴巴,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,顶着酡红的双颊吻下来。

  “这是合掌之礼即朝圣者之吻。”

  他贴着她的嘴角呓语,声音像大提琴的弓弦擦过绒布。

  他喝了酒喜欢撒娇,叫阿姐,公主,乖女孩,他说我真的好恨你,想带你一起死。

  事后夜晚,卧室窗帘敞开,邢嘉树慵懒平躺在墨玉椅,邢嘉禾软绵绵地趴他身上,头依偎着胸口。

  七月的西西里,高温下时常伴随雷暴天气,电闪雷鸣下所有东西褪去颜色,玻璃窗雨滴密集形成水膜。

  两人脸色一样苍白,傲慢而倦怠,观赏冗长乏味的演出,看窗外山茶凋零。

  他最喜欢把自己埋进她身体,那种感觉就像从根茎开始腐烂。

  她有时抬头,不期然撞上他的目

  光,那比过往多了几分沉郁和颓靡,她便会问问过最多的问题,“你觉得妈妈爸爸爱我吗?”

  嘉树总是言简意赅,“不爱。”

  第二多的问题,“我是不是怀孕了?”

  丰腴不少的身材让她疑神疑鬼,担惊受怕。

  邢嘉树抚摸她柔软的肚子,“没,吃多了。”

  每天那么多次,不戴套也不允许吃药,邢嘉禾压根不信,坚称自己怀孕了,可在他寸步不离的严格管控下什么都做不了。

  她的心脏饱浸恨与怨怼,而嘉树大仇已报,只对一件事耿耿于怀。

  “我和邢璟深你选谁?”

  邢嘉禾为报复次次选邢璟深,添油加醋,“我从小就想嫁给哥哥,当他的新娘,妈妈说过邢氏不止可以和隆巴多家族联姻,还可以和江家联姻,我和哥哥天生一对,是你拆散我们。”

  邢嘉树把她翻来覆去折腾,灌满堵住,温柔地吻着她,热乎乎的气息轻巧如同晨间滴露,“可阿姐已经被我弄脏了,身体里都是我的东西。”

  他被吸了太多阳气,变得虚弱,阴郁,死气沉沉。

  “它们会变成我们的孩子,如果是对双胞胎,我们就是一家四口了。”

  堕落病态的欢愉,是通往孤岛的红眼航班。

  他们次次筋疲力竭,次次红了眼眶。

  .

  生日前四天,邢嘉树请人进庄为邢嘉禾染了银白色的头发。

  第一次染发,她没想到效果出奇好,被自己迷得七荤八素。嘉树爱不释手,冯季拍了许多照片存放在手机,备注限定版冰雪公主。

  但很快,她又失去笑容,满脸厌倦地回了房间。

  邢嘉禾生病以后,姐弟两人状态明显不对。冯季决定找邢嘉树谈谈。

  一进书房,冯季跪在邢嘉树面前,一副请罪姿态。

  邢嘉树无动于衷,留冯季一命已是最大限度的宽恕,他点了支雪茄,坐到扶手椅,睥睨着冯季,冷淡地说:“如果只是跪,你可以出去了,如果想为邢自毅的歧视和抛弃编造苦衷,也大可不必。”

  冯季身躯一震,沉默良久,声音苍老无力,“嘉树少爷,老首领其实后悔过,可他也有他的立场,如果那时候接您回乾元,顾问编造的谎言不攻自破,嘉禾小姐也会受伤……后来老首领身体日益虚弱……”

  “和我说这些做什么?”邢嘉树嘲弄地笑,“当年因为残缺被放弃,因为家族需要维持稳定的秩序被放弃的孩子早死了。知道他怎么死的吗?因为再不进食会饿死,不得不和猎狗抢cannoli,可惜没抢过……”

  他指尖轻点雪茄,截断积攒的灰屑,一字一句,“被咬死了。”

  冯季眼眶一红,哽咽道:“对不起。我会赎罪,如果我的命能……”

  “别高看自己了。”邢嘉树说:“在他眼里,你们这些人什么都不是。”

  “而你赎罪的方式只有一个,好好守在阿姐身边,像过去一样,永远只对她一个人忠诚。”

  冯季重重点头,随即想到自己的目的,说:“可嘉禾小姐的状态实在令人担忧……我怕她心里郁结憋出毛病,”话音一顿,冯季想起彭慧和那五个疯子的死,抬头看向邢嘉树,他陷在阴影里,向上升腾的烟雾犹如薄纱盖在□□鼻梁。

  尽管无意识,但所有人的一言一行对邢嘉树都不公平。

  邢嘉树极轻地笑了声,“别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,恶心。”

  在这世界,他只想要一个人的怜悯。

  喉咙发痛,每次呼吸像在喷火,他从书房出来径直走进衣帽间。

  邢嘉禾被叫过去时,有所预感邢嘉树又要发疯。果然,他又穿上了女装,她任由他为她打扮,换上和他一样的裙子。

  他钻到裙子里,又在她面前虔诚祷告,双膝跪倒,头磕在地上。

  他祈祷她作为他的主,必须存在,“原谅我的漠然不觉,原谅我曾背叛、说谎、作恶而未受惩罚。”

  “嘉树……”

  邢嘉树抬头,邢嘉禾抚上他的脸,他侧脸吻她掌心,“你会如经书记载的那样慈悲、仁爱、宽宏。”

  银白发色让俯视他的脸看起来清冷,他仰望着,“我会每天祷告,在斋月期间将会素食,斋月结束也会继续素食,我将会熟背你说的每个字,将会践行你所有要求。”

  邢嘉禾冷笑,“你不会。”

  “我会。”他重复,“我会。”

  她抓着他的头发,体内、肺腑翻涌着呼吸,浑身大汗地喘息着,耳边听到对方心脏怦怦跳的声音。

  “如果我说爱你,能放了我吗?”

  血红的眼睛逼视她,“你先说。”

  “我爱你。”

  复杂的表情在邢嘉树脸上一闪而过,他忽然大笑,“主真伟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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