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:“......”
这比意语国骂侮辱性更强,隆巴多两兄弟气疯了,邢疏桐持续语不惊人死不休。
三人像回到了十几岁陷入混乱口水战。
邢君言无语地看着悠闲离开的邢嘉树,只好站出来打圆场,对他们念了三遍清心咒。
阿米尔骂道:“老东西滚开!”
“你们去后面骂,别丢邢氏和隆巴多的脸。”
邢君言面无表情拉着晚辈们离开。
......
空气里弥漫浓郁百合和香水的香气,几乎盖过木头和教堂焚香的气味。
父亲躺在黑檀木棺材里,棺盖敞开,他仿佛只是睡着了。
嘉树站在布道坛,牧师黑袍扣至咽喉,温和庄严的声音在教堂高耸穹顶回荡。他念诵着《圣经》关于宽恕和永生的段落。
“......伸冤在我,我必报应。”
“死亡带走了MarcoCarage,但带不走主的慈爱与公义。这是主的准则,也是我们应当遵循的......”
他讲述着天国的荣光,烛火在那张年轻俊美的脸上跳动。
他比五年前多了分自取灭亡的固执,亦或是自保的固执,不得而知。
邢嘉禾不理解他的变化,更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哭。
这几天他陪她身边,她一个人流泪,有时看着他无动于衷的脸,她会想自己这么悲伤,难道因为她是敏感的巨蟹座?可嘉树也是巨蟹。
难道是艺术因素?可嘉树艺术造诣更高。
荷尔蒙问题?饮食?哲学?季节?环境?体内化学物质是否失衡?或者只是需要做.爱?
邢嘉禾巡视周围神色各异的人,她想,也许她只是一个正常的人,还没被权利侵蚀感情的人。
她指尖抚过父亲棺木边缘的铜钉,压抑地啜泣。
母亲肩膀微微颤抖,抚摸父亲冰冷的脸颊,然后抬起头。
嘉树悲悯的眼神看过来,声音更低沉,仿佛具有某种催眠的力量,“留下的人应当谨记主的教诲,维护家族的和谐秩序.......”
他露出一个微笑,“宽恕是强大的力量。”
母亲的目光越过嘉树,看向文森佐,越过十字架的耶稣,望向教堂彩绘玻璃的审判图绘,过了几秒,转身独自离开人群。
邢嘉禾担心地跟出去,看见母亲站在门口落寞抽烟,她站到她旁边。
“怎么出来了?”母亲嗓音嘶哑地问。挥手将烟雾挥散。
“妈妈看起来很孤单。”邢嘉禾低声:“虽然前几天你跟我说,你和爸爸的婚姻破裂了,不是很伤心。但我问过你的助理了,她说你这几天失眠、食欲很差,胃病也犯了,而且难以集中精力工作......”
邢疏桐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她,别过头苦笑,“也许我该换个嘴严的助理。”
母女俩沉默片刻,邢嘉禾问道:“妈妈,你爱爸爸吗?”
烟雾虚化了母亲严肃的表情,她抽着烟,晦涩地说:“嘉禾,如果你迷失在一片树林你会做什么?”
她下意识,“找出去的路啊。”
母亲低笑,“不对,你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意识到自己迷路,你会说服自己,我只是偏离了小路几米,随时都能找到回到正路。然而,有时周围太暗,你仍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,这时候你终于意识到自己迷失了方向,但你甚至连太阳从哪个方向升起都不知道了。”
邢嘉禾听不懂,却无法止住泪水,也无法改变内心的悲哀,只是天真地问:“那等太阳升起来再走不行吗?”
“阿姐。”
她回头,嘉树穿着牧师袍,神色焦急地站在身后,领口道十字架项链都歪了。明显从布道坛临时下来的。
“你怎么......”
“我担心你...和母亲。”
邢疏桐将烟蒂插进垃圾桶上方的灭烟砂,“现在我没空管你们,但别太明显了。”
说完转身回教堂。
邢嘉禾古怪地看着嘉树,这几天他几乎寸步不离,这种感觉就像她变成了他的空气。
“你是不是太紧张了?”
邢嘉树沉默地注视她哭红的眼睛。
想舔。
他们好几天没做了。
虽然Elena杨和博尔特给他开了几种药,阿普唑仑、左洛复、安非他酮、布司他林......直到找到一种既不会让他犯恶心,不会让嘉禾脱离视线太久就焦虑,不会让吸血鬼症频繁发作,变成性.欲的药物组合。
显然这种药物组合目前没有。
他无法从嘉禾的困境中走出。
邢嘉树上前一步将邢嘉禾拥入怀中。
颤抖的手平复了,胸口的紧绷感和内心的恐慌警报按钮松开了。
几乎立竿见影。
这对他
而言简直是灾难性,他不得不敬畏嘉禾带来的威力。
但还有那么多事没做,他不得不担忧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心中盛行。
但她就在这里,作为他的药在她身边。
幸好她没受刺激恢复记忆。
邢嘉禾感觉自己快被他的胸肌闷死了。
他还穿着牧师法衣,这么亲密想革职吗?
【作者有话说】
嘉禾:tm的想闷死我。
嘉树:想亲亲
不虐不虐,放心,要哭会通知的。
逐渐迈向强制爱!下一章也是大场面,嘉禾记忆嗯哼。
每个人都在说谎,嘉禾马上也要说谎了。
晚安啦小宝们。
第34章 费列格通河
仪式结束,空棺木下葬,父亲冰冻七天的遗体送去火化,交由他弟弟带回意大利。父亲的父母早逝,亲人只有弟弟。然而他弟弟也不愿送父亲最后一程。
因为哀悼会后半段是场商业和家族政治的交流会,对非阶层的人而言是不可多得的踏天梯,博取同情换取资源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。
金字塔顶端极致的残酷,感情不值一提,逝者出局,活人谋利。
吴莎和父亲的辞世,家族永远对外宣称是敌对家族寻仇。
可第六感告诉她,两次谋杀背后的指使人就藏匿于家族内部,可能就是和五年前试图淹死她的恶魔。她怀疑隆巴多兄弟却没证据。
母亲的脆弱仿佛是昙花一现,铁娘子的盔甲无坚不摧,哪怕迷失,但一切不允许她止步。
邢嘉禾看着母亲感觉有点窒息,就像……预见自己终有天也会变成那般铁石心肠的模样。
她轻轻呼了口气,身侧阴影加重,男人的手臂伸至眼前,从小方桌托起香槟,果决扣动的扳机的手突然抖了下,酒水泼她一身。
“天呐,嘉禾你的裙子……”
邢疏桐和文森佐同时瞥来,邢嘉树面色不改,“抱歉,阿姐,手滑。”
邢嘉禾眨了下眼,两根手指拎起湿答答的裙摆,嫌弃地说:“这没法穿了。”
邢淼说:“我那还有套裙子。”
“阿姐有洁癖。”
“......我那是新的。”
“阿姐比你高,不合适。”邢嘉树将绣着JS的黑手帕递给邢嘉禾,无视鲁杰罗和邢璟深鄙夷的眼神,温声问:“前几天我帮你取了定制,还在车上,需要换吗?”
“当然。”邢嘉禾放下酒杯,气愤抢走手帕,怒气冲冲踩着高跟鞋离开,嘴里嘟囔着,“真是笨手笨脚的,尽添乱。”
“最近不安全,我担心阿姐。”邢嘉树朝众人谦逊颔首,“抱歉各位,失陪了。”
说完大步离开。
姐弟相亲相爱属实正常,众人不疑有他,继续谈笑风生。
三人组眼神交流后悄摸跟上,结果被一群宾客拦住去路。
“......”邢淼牙都快咬碎了,肘击鲁杰罗,“刚刚用眼神提示你半天,真是瞎子!”
“我在想办法好不好?”鲁杰罗说。
邢璟深轻叹一声,摇着头回到邢君言身边。
“他们一起离场了。”
“嗯。”
邢君言摩挲腕部的念珠,似乎思及久远的事,眼神讳莫如深。
.
三一教堂汉考克大厦地下停车场。
鬓边花白的老管家褪去平日恭敬模样,眼神狠戾,咄咄逼人。
彭慧不由想起三十二年前南楚争霸赛,Knight门口她和嘉树母亲被逮住的画面。
那时冯季的领带还没这么规整,留着寸头,浑身散发暴戾,拎小鸡崽似的,一手一个,将她们从拳击馆“丢”出,警告她们,“如果想进Knight,要么靠拳头,要么用脑子。”
彭慧身后的手捏住锋利刀片。而冯季的枪已经抵住了她的腹部。
“哈哈哈!”彭慧忍不住大笑,“我还以为你老得拿不起枪了!”
“比以前吃力点,但我还要保护嘉禾小姐,不能放下武器。”冯季扫了眼横穿她眼皮的疤,“免得到时候你越界,我无法一枪崩掉你的脑袋。”
彭慧迅速出手,冯季往后闪,上膛的同时说:“彭慧,如果我想揭发,十五年前就昭告天下了。如果你想为她报仇,你自己来,别利用嘉树少爷。”
彭慧一时没反应过来,“什么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