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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阁乍泄_雾空了了【完结】(68)

  “说实话,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。无论哪方面,你懂我的意思。”

  四目相对,彭慧便领会冯季没点明的事,她捏住刀片,他叹气,“已经和死局差不多了,你真想看姐弟反目成仇吗?”

  叮地声,两人同时收起武器,电梯间并排走出的男女正是对话的主人翁。

  “你们这是……”看到他们的距离,邢嘉禾惊讶捂嘴,“冯管家你都能当彭管家的父亲了,黄昏恋也不能这么昏吧?”

  彭慧:“???”

  冯季:“......”

  邢嘉树淡淡一扫,视线停留在彭慧胸前衬袋的银光,他立刻看向冯季,眼神锐利,嘴角含笑。

  无需半个字,原本红温的冯季迅速冷却,额头浮出冷汗。正当他思考怎么应对,那道摄人视线悄然撤离。

  “阿姐,别好奇管家的事了,再不换衣服当心感冒。”

  “哼,还不是你。泼那么多酒,我里面打底都湿了。”邢嘉禾嘟囔着走向银粉色劳斯莱斯,“快点拿了给我。”

  莉莉安拉开车门,她委身进车。

  搁板升起,车帘闭合后,邢嘉禾迫不及待脱掉衣裙和打底,把它们从车窗扔出去,然后取了条羊绒毯裹住身体。

  等了片刻,车窗敲响。

  还没按下按钮,车门就被拉开了,男人以极快的速度闯入后座,关门按锁,一气呵成。

  没反锁,没人敢未经允许进入她的车。她呆愣地看着胆大包天的男人,他没看她,淡定从纸袋取出湿纸巾,脱掉手套,细致擦拭手指。

  邢嘉禾很熟悉这动作,“爸爸的哀悼会还没结束,我没心情。”

  邢嘉树侧身,镜片反光,“裙子的系带在背后,我只是帮忙。”

  隐晦又直白的视线,在她身体各处反复游移,慢慢的,不急不躁,邢嘉禾头皮发麻,“......你别这样看我。”

  修长的食指勾起镂空蝴蝶结搭扣。

  金属声碰撞,冰凉窜上脊背。

  “你在紧张,嘉禾。”嘉树将眼镜放到扶手盒,抚摸她的头发,哄劝道:“还是你想我对你做别的事情。”

  邢嘉禾红着脸,“没有。”

  “说谎。”嘉树在她耳畔笑,呼出的热气拍打脖颈,“没关系,我替你保守秘密,只要你小声点。”

  “这才是你的目的吧?””她推搡着,怒骂道:“你个不孝的东西,从爸爸死的那天起,整整一周,你不难过,不掉一滴眼泪,爸爸送去火化路上——”

  “我怎么了。”嘉树的指腹按住颈侧,蹂躏般摩擦,她的皮肤微微泛红,下一秒,脖颈传来刺痛,他顺势跨坐座椅。

  “你郁闷的模样太可怜了,嘉禾。”

  一片朦胧光晕里,嘉树的声音穿透耳膜,它和抵在微小伤口的的牙齿一样感触清晰,他吮吸着,汲取血液,呼吸却愈发粗重急促,“那些人的嘴脸让你反胃,母亲的冷酷让你愤怒,你不解,为什么哀悼会所有人都在算计利益,而棺材里的父亲仿佛局外人,就和你一样。”

  神经敏感跳动,她咬着下唇,“你还不是和他们一样,跑到我车里......穿着牧师袍,不知廉耻礼义,你的信仰喂狗了。”

  嘉树俯在她之上,黑袍领口的十字架项链,发丝、睫羽镀了层圣洁的银白光晕,可那双眼却暗红如血。

  “我一直忠于信仰,但你知道,这世界暴力统治和利益分配才是核心,政治革命也不能美化,这里的大部分人不知悔改,我理想中的国可能只存在《约翰福音》。”

  “即便我不断追寻真理,总遇到阻挠的人,譬如,像你一样的坏孩子。”他两指一捻,犹如权杖掌控,言辞荒诞又清醒,“那么,我该怎么办呢,嘉禾。”

  “我只能谋图不受你们制裁的权力,暂时搁置道德底线,等所有阻碍消弥,将最后的审判交给上帝。”

  分明是哲学诡辩,道德悖论。

  邢嘉禾撇嘴,“人人如你这样想,世界将真正被暴力统治,被利益支配,再无虔诚信徒。”

  嘉树低笑着抚上她的脸,“所以,嘉禾啊,我可能也是主审判他人的工具,和逝去的父亲,和你一样,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。”

  世界就这样在嘉树缓慢的语速中变得寂静无声,惟有他们相邻的心脏怦怦跳动,惟有他们逐渐升高交融的体温,证明此刻不是一场荒诞的梦而是真实存在。

  他说:“嘉禾,你想吻我。”

  她哼了声,“不想。”

  嘉树报以沉默,喘息越来越压抑,过了几秒,命令道:“吻我。”

  邢嘉禾很吃这一套,掰着男人的下巴吻上去,勾缠他的舌头。

  起初,嘉树克制着,乖顺地让她吻着,悠闲地玩弄她来不及取下的面纱。

  不知为何,他突

  然恼怒,揭下面纱覆盖她的脸,用力掐她的脖子。

  邢嘉禾脸涨红,“有病吧你……”

  嘉树像个哮喘病人,呼吸比她还困难。

  双手上滑,强势包住她半个脑袋,他掌心很烫有汗,潮热透过面纱侵袭脸颊,接着他藏起的犬牙显露,吻上来,细细研磨她花瓣般的唇,碾出更多的花汁,时而含住她的舌头往他嘴里扯,薄薄的黏膜冒出血点。

  无法躲避,无法抗拒。

  嘉树的亲吻,既像吸血鬼的进食,又像病急乱投医的治疗。

  这让她产生一种强烈情绪。

  我对他非常非常重要。

  可今天是父亲下葬的日子。

  车外的管家和下属还在等待。

  姐弟却衣衫不整地纠缠,唇齿间的面纱也湿了,又脏又靡乱。

  邢嘉禾心里刺挠,酥软的手臂又忍不住抱住邢嘉树。

  这不是光明正大的吻,嘉树将她拉入了他的病态世界。

  .

  也许他们都不想回到冰冷无情世界,嘉树帮她换好衣服,放弃劳斯莱斯开了辆越野带她从地下停车场冲了出去。管家们和保镖们追了几步,叹息着摇摇头。

  没人打扰的时间,她和嘉树一起手牵手逛街,购物,吃饭,就像普通情侣约会一样。

  嘉树说布朗克斯区的亚瑟大道有正宗意大利风味的餐厅,晚餐去那吃。

  纽约有句话,“如果有钱,曼哈顿是天堂;如果没钱,布朗克斯教你做人。”

  邢嘉禾琢磨贫民窟治安差不安全,嘉树说车上有家族图腾,他想看那座经过犹大教堂改造的艺术博物馆。她不情不愿点头。

  下午五点半,驱穿过南布朗克斯区,天空火光冲天。落日余晖和条纹状的灰色交织。

  “有人纵火。”邢嘉禾喝了口从国内奶茶店买的香芋奶茶,递到驾驶位。可能因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,她的洁癖对嘉树开了特例。

  嘉树摇头,解释道:“可能不是纵火,这些楼房里面大部分业主在进行保险诈骗,公寓楼和仓库没人,所以烧了没人管。”

  “你怎么知道怎么清楚?”

  “之前来这清理垃圾。”

  “你来过这,没去博物馆看看啊。”

  “没,不想把火引过去。”

  “哦。”邢嘉禾扭头朝窗外看。

  一群孩子在残败的街角闲逛,霓虹灯烧焦了,交通信号灯坏了,消防栓旁积满水,威利斯街的一栋建筑塌陷,几条野狗在废墟中穿行,消防车和几辆警车排成一列,时不时,阴影中闪出人影,是些homeless。他们推着堆满铜线的购物车。

  “那些铜线哪儿来的?干嘛的?”

  “从那些墙体拆出来的,他们要拿去卖钱。”他说:“每磅一美分左右。”

  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”邢嘉禾怪异地看着他,“这也是清理垃圾学到的?”

  “算是。”车猛地一划,他拧眉道:“爆胎了。”

  街上阴霾弥漫,几乎看不到路灯。

  “那叫警察帮忙?”

  “不,地面可能有人放了障碍物,下车很危险。”

  不可能这么巧,可能他们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就开始筹谋这一刻了。

  有人背叛了他。

  邢嘉树使劲按鼻梁,他太得意忘形了,被一种“我想带你体验我的世界”的情绪冲昏头脑。

  “抱歉,我不该把你带这种地方来。别急,他们应该跟在后面。”他拿手机发了条信息,然后拨通号码报位置,打转方向盘试图把车驶向一排废弃但未被火灾波及的公寓楼。

  其实有嘉树在,邢嘉禾很安心,她点了下中控,轻轻哼歌调节紧张气氛。

  她突然想到什么,有点羞涩地问:“我们晚上去布鲁克林大桥下面逛逛?”

  传说中在布鲁克林大桥下面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。

  邢嘉树心中顿时迸发无法言喻的狂喜,他一阵眩晕,眼前的事物变成交错线条,他克制着病状,抚摸她的脸,指尖带着暖意,极其短暂地擦过她下颌,然后将她的头发挽向耳后。

  “好。”

  就在这时,嘭地声巨响,车尾部猝不及防被撞得在三条车道旋转,像一个巨型舞者,她吓坏了疯狂尖叫,哪怕嘉树紧紧控住方向盘,车轮仍在路面打滑,依次撞上辆汽车,报刊亭,最后一头撞上公路边缘的护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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