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蓉她爸是医院领导,康蓉从小来医院就像是回家,轻车熟路地领着谢烟鹂去包扎伤口。
医生和她也认识,看到她进来,就笑着说:“蓉蓉来啦。”
康蓉在长辈面前还是很乖的:“裴叔叔好。叔叔,这是我好朋友,她受了重伤,你千万替她把伤口缝好看点,千万千万不能留疤啊!”
她这三个千万,把医生吓到了,很慎重地掀开手帕——
结果伤口虽然细长,但是很浅,并不需要缝针,而且在来的路上已经止住血了。
医生: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啊。
谢烟鹂的伤不重,麻烦的是被铁器划伤,安全起见,需要清创后再打一针破伤风。
医生开了单子,康蓉立刻抓住,一路小跑出去交钱。
谢烟鹂被护士领去清创室,还没走到,康蓉又跑了回来:“啾啾,我陪你一起。你要是疼的话,就抓住我的手!”
“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?”
“你同学把单子拿走了,说他帮忙去缴费。”
谢烟鹂有些意外:“他帮忙缴费?”
“是啊。”康蓉八卦,“他长得好帅,啾啾,你们关系这么好吗?”
他们两个,分明是单纯的金钱关系。
他交房租,她收房租。
谢烟鹂实话实说:“不熟。”
“那他还帮你打了田霈?”
“可能他比较……乐于助人?”
她是睁眼说瞎话,毕竟乐、于、助、人这四个字,每一个字都和蒋兆关系不大。
她们聊天的时候,护士把东西准备好了,拿棉签蘸着酒精,替谢烟鹂的手臂消毒。
康蓉关心地问:“疼吗?”
谢烟鹂有点怕疼,但是能屈能伸,只在能撒娇的时候喊疼。
康蓉看她受伤,比她自己还害怕,谢烟鹂只好坚强一点。
“还行。”
康蓉紧紧握住握着拳头,在一旁替谢烟鹂加油打气,看谢烟鹂好像真的不太疼,这才有心思想别的:“你那同学要是一会儿还在,咱们请他吃个饭吧?”
谢烟鹂说:“你自己想请他吃饭,可别拉上我一起。这么晚不回去,谢老板要发火儿了。”
康蓉也知道谢家有门禁,有点泄气:“那下次再说吧。你不去,我单独请他也没什么意思。”
护士手脚麻利,已经替谢烟鹂包扎好伤口,闻言笑了:“那你到底是想请帅哥吃饭,还是请你这个好朋友吃饭?”
康蓉想也不想:“当然是请啾啾吃饭!顺便带上帅哥而已。”
“看来你们俩的友情,经受住了美色的考验。”护士指挥说,“好了,去那边趴着吧,该打针了。”
谢烟鹂脸色一僵:“打针?”
“破伤风。”护士安慰她,“不疼的。”
……才怪!
破伤风需要在臀部肌肉注射,也就是说,要打在屁股上。
根据谢烟鹂的经验来看,屁股针可比别的针疼多了。
康蓉同情说:“要不要咬点什么?”
“你当是审讯逼供呢。”护士一挥手,“闪开点。”
康蓉只好走到一边,谢烟鹂破罐破摔,扑在床上眼睛一闭。
护士说:“别紧张,肌肉这么僵硬不好注射。你们说的男生我刚刚看到了,确实是帅,放在我上学时候,最少也是个校草级别。”
“我也这么觉得!”康蓉双手赞同,“而且他好酷哦,做好事不留名,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。”
谢烟鹂听着分了心:“他叫……啊——!”
护士趁她不注意,一针扎下去,谢烟鹂惨叫一声,疼得话都说不出来。
护士笑着说:“好了,注意这几天别吃刺激食物,今晚回去别沾水。”
短短半天,谢烟鹂手和屁股都遭受重创,被康蓉搀扶着,一瘸一拐走出去,就看到蒋兆站在门外。
天已经黑透了,月亮高高挂在塔尖,被风一吹,像是一面澄明的旗帜。
他靠在门前的罗马柱上,一只手提着袋子,另一只手里,正拿着一枚小小的筹码。
筹码在他的指尖灵活地翻转挪移,他微微仰着头,视线漫无目的地投向远方,侧脸在月光中,被勾勒出锋利的线条。
谢烟鹂放慢步子,看着他漂亮的面容,忍不住感叹。
靠,确实帅!
身旁的康蓉奇怪道:“怎么不走啦?”
“咱们不顺路,你先回去吧。”
康蓉家就在医院附近,闻言有些犹豫:“你一个人可以吗?”
“我是胳膊受伤了,又不是腿受伤了。”
“你的屁股不是还……”
谢烟鹂捂住她的嘴:“好了,不要再说了。”
康蓉眨巴眨巴眼,示意自己不说,谢烟鹂这才松开手,康蓉忽然狡黠一笑,凑到她耳边小声道:“知道你要和帅哥单独相处,我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谢烟鹂说:“你想到哪去了?”
可康蓉已经一蹦一跳地跑走了。
那边的蒋兆早就听到两人的声音,转头看向了谢烟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