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让戏剧效果最好,颜汐这次的确给出了不少主意。比如现在的戏班子唱戏,不管什么都是按规矩来,但是她在后世看戏,就像越剧,人家毕派和徐派,嗓音条件就完全不同嘛。
所以,她建议秋班主改改常规唱腔,选适合他手底下小生花旦的嗓子的曲调来。
秋班主试了试,果然效果很好。以前他的戏班子不出名,因为人家觉得演员一般剧目也一般,如今剧目是新的,唱腔和装扮也是让人耳目一新。
就因为占了这两点,秋家班在京城,从名不见经传,一跃如同横空出世的新星。
但是秋班主会给这么多,还是因为他们缺戏本子。
颜汐想明白后,也不推辞了,“既然秋班主觉得这戏好,我还有一个故事,等过些时候就将戏本子给您过目。”
“颜东家给的戏本,必定都是好的。”秋班主眼神都亮了。
他心里一盘算,正月过后估计京城里的高官勋贵人家,喜欢看戏的应该都看过了。二月开始,刚好他就可以带着班子去京郊接些春赛酬神的戏单,赏钱比不上高门大户,但是戏金却也不少。
等转完这圈,颜汐的戏本子若是能给过来,刚好就能趁着三月排新戏。
“今日回来修整一下,明日还有几个单子。我就不多打扰颜东家了。”秋班主送完银子,也没时间久待,笑着告辞。
颜汐知道他忙,就打包了一份关东煮,“这个您带去给连荣吃,就说是我请他吃的。”
送走秋班主,她高兴地拿着银票原地转了一个圈,意外收获啊。
刘衡今日去普济寺观摩了寺庙沿路的碑帖碑文,回来就看到颜汐乐得找不到北的样子,“什么事这么高兴?”
“二郎哥,你看!”颜汐高兴地晃了晃手里的银票,“我们那个戏本子,秋班主给了两千两哦。”
颜汐如今吃得好穿得暖,过了年,个头也窜了一大截,看着已经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。
她美滋滋地说,“我现在可不止靠体力吃饭,如今我也能靠卖文为生了。”
这算不算靠才华吃饭啊?
刘衡不由好笑,苦中作乐,也只有颜汐,永远好像都不会泄气。任何时候都是鼓足劲地努力,哭了伤心了,眼泪一擦,从未看她说过放弃。她如此努力,自己一个男子,怎么能输给她呢?
他掏出在普济寺为颜汐求的平安符,“今年可是你的本命,我替你求了张符。”
有礼物收总是高兴的。这时候本命年不流行带红腰带啥的,经常都会去寺庙里拜个太岁求张平安符。
但是,前世的本命年,十二岁的时候妈妈生病顾不上她,后来过世了更没人会提醒她。两辈子,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在本命年求张平安符呢。
颜汐想笑,又有点酸涩,结果刘衡递来的平安符,一看是张折成三角的黄纸。想到普济寺那上不封顶的香油钱,颜汐的心情有点不美妙了,也不知刘衡有没有让那大和尚给打个折。
刘衡看她拿着符略微苦着脸的样子,不由笑了,“今日我帮寺里抄了几页经文,寺里的和尚未收我香油钱。”
第184章 一曲秦香莲
刘衡一看颜汐的神色,猜到她又心疼钱了。
她给家里每个人花钱从不心疼,却好像从未给自己花钱过,到现在,头上还是只有自己和娘给她的簪子,都没添过什么首饰。
每次看她数完钱,乐呵呵地锁到箱子里,就好像一只时刻准备着过冬不断储粮的小松鼠。
所以,他脱口而出不要钱。
不要钱啊,颜汐马上笑开了,“谢谢二郎哥。”她摘下自己挂腰上的小荷包,将平安符小心放进去,又重新挂回腰上,心情更美了。
这一笑,灿如春花。
刘衡不由自主地想,汐儿已经大了,再在店里抛头露面,容易被人说闲话。他得和表哥说一下,以后卤味店里,表哥自己要多守着店才行。
颜汐美滋滋地又感受了一把赚快钱的快乐,然后抽了一张两百两的银票,“二郎哥,给,这是你正月里的零花钱。”
自从茶棚开始分红后,颜汐每年给大家分红,每月除了工钱,根据生意好坏,还会有不等的福利。
老乌头四个和颜枫、颜柳,每月都有一份。
而刘衡这儿,雷打不动每月给一份零花钱。时多时少,颜汐都是根据刘衡出门应酬会友的频率来增减的。
“我如今帮几个同窗写文,银钱够用了。”刘衡到了国子监,周围同窗大多非富即贵。而这些人,大多都不是真心向学的。所以,刘衡额外接了个副业,就是帮这些同窗捉刀代笔。
同窗们过年拜亲访友,也得备几首诗文,关键时刻长辈有令也好交差。
所以,刘衡这代写业务,比他从前代写书信可赚多了,一篇就收五两银子。
颜汐却是不管,将钱塞了过去,“万一有文会诗会,你总得多带点钱吧。家里也不缺钱,其实你不用帮人写文章的。”
“帮他们写写文章,也能练练笔。”
“对了,二郎哥,你不会帮人写得太好吧?”
“不会,我只收了人家五两银子。”刘衡跟颜汐待久了,生意经也是很熟的。
颜汐明白了,这意思就是他只收了人家五两银子,所以那文章顶破天也只值五两,不可能物超所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