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云为并不想与他多言,就算真的和离了,以宁蓁的性子,也绝不会再回头找他。
“云为啊。”薛至英拍了拍他的肩,“你们没事就好,我还去找了县令好几次,谁知他竟然也……”
陈云为安慰了几句才说起正事:“老师,我和宁蓁打算和离。”
“和,什么?”薛至英和薛勤齐齐看过来,不同的是一个是惊诧,一个是惊喜。
“这是为何?你们不是好好的吗?”
“其实我们并不是很合得来,我喜静,宁蓁太年轻,在一起彼此都不太舒适,恐怕要辜负了老师的期望了。”
薛勤倒是眼睛发亮:“说得对,这可是一辈子的事,怎么能凑合呢?”
薛至英瞪了他一眼:“蓁儿,她也同意?”
从薛家出来后陈云为有些疲累,薛至英并没有太过劝阻,两人的长辈点了头,这回已经是再没任何回头路了。
在薛家耽搁了些时间,回去的时候发现陈云行竟把行李都搬了回来。
“大哥?”
陈云行擦了擦汗:“你去哪儿了?我刚才回草屋,发现弟妹搬那儿住去了,我被人家赶回来了。”
陈云为脸色陡然一变,他宁愿宁蓁是去找楚越了:“你就这么搬回来了?她一个年轻姑娘住那种毫无遮拦又脆弱的房子能安全?”
陈云行白了他一眼:“你也就冲我厉害厉害,你都要跟人家和离了,我凭什么管人家?你别忘了,那地是人家的,我可没资格住着不走。”
陈云为还是不赞成:“我去找她说!”
陈云行将被子扛起来:“还剩两个盆,你顺手带回来。”
地里除了稻子,其他都收了,宁蓁不打算再回陈家,更不会去薛家,等稻子一熟,她就进京。
她虽对楚越并无男女之情,但这么远的路,能搭个顺风车无疑安全很多。
“宁蓁。”
宁蓁肩膀一僵,迅速沉静了下来:“你来干什么?急着去领和离书?”
“住这里不安全,为何不去找楚越?”
陈云为的表情就像她第一次见的那样,疏离,客气,毫无波澜。
宁蓁压着自己的火气,哪怕过了好几天,听他如此误会,宁蓁依然火大。
“我自己买的地,我想住就住,干你何事?”
陈云为沉默了下:“在领和离书前,你住家里,我在这里守夜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宁蓁冷笑,“陈云为,你可以卸下你的君子外衣了,我们马上就不是夫妻了,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你的错,更坏不了你的名声。”
“我并不是为了这些。”陈云为无奈。
“我管你是为了什么。”宁蓁拍了拍衣摆,“和离书随时可以去领,别的就不劳你操心了。”
说完回屋子咔吱将门一关,连话也不想跟他说了。
陈云为在屋外,宁蓁在屋里,没有谁的心里是好受的,可谁也不想妥协。
宁蓁在床上躺下,咬碎了一口银牙,到了如今他仍没有认错挽回的意思,自己再也不要那么没出息的留恋什么了!
她要好好种地,然后去京城,发家致富!忘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破书生!
蒙着被子不知不觉睡了一觉的宁蓁,醒来天色都黑了,摸了摸有些空的肚子,起身洗脸。
这里连锅碗瓢盆都没有,所以在打算住过来后,手镯里不仅准备了防身武器,还屯了不少吃的喝的,反正也不用怕坏。
她将一荤一素摆在桌子上,将闷热的房门打开。
“啊!”被突然入眼的黑影吓到,宁蓁猛地退了两步。
“胆子如此小还要一个人住吗?”
是陈云为的声音,宁蓁惊愕道:“你站到现在?”
陈云为的声音有些低哑:“我说了,我住在这里,你回去睡。”
“我也说了,不要!”宁蓁气道,“陈云为,你能不能干脆点,说要分开的也是你,现在又来拉拉扯扯,有意思吗?”
陈云为没有反悔自己的决定,却也绝对不同意她独自住在草屋。
宁蓁转身回去自己吃饭:“随便你,反正我住定了。”
陈云为一如既然的温和:“你睡就好,我在这里守着,等天亮了再走。”
宁蓁差点一口肉噎住,就他那身体,就算好转了很多吧,那正常人站一夜也受不住啊。
她冷着脸:“别以为我会心软,你爱去哪儿站着是你的自由,关我屁事。”
宁蓁不再搭理他,她在屋里吃饭,陈云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,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成片的田野。
宁蓁睡了半下午,没有一点困意,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陈云为的背影,晚风吹起他的衣摆,更显萧瑟。
两人在无声的僵持,宁蓁觉得他撑不了那么久,陈云为也认为宁蓁不会让他撑那么久,她一向就是嘴硬心软的,不是吗?
“宁蓁?”跑了一天,刚忙完就匆匆赶过来的楚越惊讶的看着门外的陈云为,“你真要住这里?”
“是啊。”宁蓁问,“你忙完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