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靠近呼吸而已,就已经扰得他不得安宁。
戴银表那只手,环过她后背,似保护她,也似以触碰提醒。
男人凸起的喉结轻滚,发出的声音低沉醇然:“别在车上乱来。”
钟弥抬眼瞪他,鼓起腮,想笑又忍笑的样子,粗粗地吸气呼气,过了好几秒才说:“这种话,你说了,你让我说什么呀!”
沈弗峥垂眼,收回手,点她额头一下,又在她鼻尖点一下,温温含笑说:“你负责听话。”
钟弥反骨劲上来了:“我要是不呢?”
“那也有点正中下怀。”
钟弥发现这话不能细想,因为怎么算都是他赢,索性不再计较,直接翻篇,抓住沈弗峥的手,欣赏他腕间那只银色手表。
这人真的挺长情,除了特殊场合,佩戴的手表几乎固定是那两只。
钟弥尤其喜欢这只银表。
他皮肤白,银质显冷光,戴在他手腕间很合衬。
她像个当街打劫的小流氓一样:“让我戴!”
沈弗峥眼皮一撩,看她一眼,收回另一只扶在她腰上的手之前,提醒她自己坐稳。
之后便垂落黑密的睫,在钟弥的视线里,自己脱表。
那视觉冲击,不啻于当场宽衣解带。
反而因面庞矜贵淡漠,举止斯文含蓄,更有欲盖弥彰的色气。
他慢条斯理摘了表,又捉住钟弥的手,亲自服务,将带着他体温的金属表带,推到她纤细的手腕间。
她太瘦,表扣上也很松。
钟弥动手腕,晃一晃,松弛又沉重的撞击,一下又一下,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。
沈弗峥脑子里有些绮艳画面闪过,思绪一瞬错乱,他担心她不耐受,过一会儿就要因吃不住力哭哭啼啼。
眼泪是真的,热的烫的,失控地从眼眶里滚落,但不一定是不喜欢。
往往这种情况,他俯身到她耳边问怎么了,不舒服?她娇娇噎噎说出的话,通常都很胆大包天,口述他的行为,附带评价,然后同他商量轻一点慢一点,比哭哭啼啼还要人命。
钟弥还专心玩着手腕间的男表,没发现拿腿给她当座椅的男人,刚刚还说别在车上乱来,此刻目光却有一种滚水即将沸腾的暗灼。
等回了家,钟弥才知道,“别在车上乱来”这话是有重点的。
重点是不喜欢在车上,空间受限。
沈先生本人对“乱来”一贯持大力支持态度。
连最贴身的衣物都从裙底剥落,那只男士银表依旧松松环在她手腕间。
没戴表那侧手臂,被沈弗峥拉到背后,她不得不用戴表那只手去扶面前的水台。
每受冲撞,她往前荡,那只表也往前荡。
金属导热,也随她一起升温。
她手腕渐渐泛红,被手表蹭撞的,身后身下也红,其凶手,是这表的主人。
第76章 浴室吻
◎爱从不讲道理◎
钟弥对沈夫人何瑜的了解不多, 大半都来自沈弗峥的小姨何瑾。
平时沈弗峥很少提及他家里的人,也不知道是情感寡淡的缘故,还是这人真能做到一视同仁, 无论是看似跟他交好的沈弗月, 还是跟他不合的沈禾之, 又或者是他的父母, 他分给这些人的精力都很有限, 好与坏之间, 看不出太大差别。
本来沈弗峥不希望钟弥单独去见何瑜,说的话也很有道理。
“就算以后订婚了,结婚了, 也不需要你单独去面对什么, 我都会陪着你,你不需要提前适应这些大概率不存在的情况。”
他在场, 总是好的。
已成定局的事,倒不是怕沈夫人再从中横生阻力,肯给钟弥的妈妈送礼物,已经是一种表态。
只是他的母亲沈弗峥自己再清楚不过,菩萨面孔,温温婉婉,和和气气,却最擅讲诛心话。
怕万一到时候场面不和谐,让钟弥不高兴。
钟弥知道他的担心, 甚至能猜到如果沈弗峥陪同自己一起去见沈夫人是什么情况,就如之前几次去沈家吃饭一样, 他会戴三十岁生日何瑜送他的那块表。
旁人问起, 那就是母子之情, 只有何瑜自己心里清楚,那是一种变相提醒。
钟弥叫他放心。
她并没有抱着讨好心态,寄希望于见几次面沈夫人就会像小姨那样真心喜欢她。
“没有一个好开头的关系,就像已经绷紧的橡皮两端,大家现在就是很尴尬的状态,我是晚辈嘛,我先示好一下,也是情理之中,就算她不会很快对我有所改观,彼此也多了一些了解,起码她不会觉得——这个小姑娘好了不得啊,现在仗着我儿子的喜欢,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,要跟我分立山头,百般作对。”
沈弗峥淋浴出来,钟弥还泡在浴缸里,一头浓密黑发用抓夹盘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下,湿湿沾在后背上,嘴里塞着一根棒棒糖,时不时转动小棍,另一只手撩着浴缸里的水纹,话说得头头是道,声音像是被糖球半塞住,含含糊糊。
他在镜子前将一头黑短发擦到不滴水,闻声,揉毛巾的动作一顿,侧头朝钟弥看过去,只觉得她这话……
“你跟着许阿姨看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,到底学了多少台词?”
钟弥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,贝齿雪白,冲他一笑:“有用我就学一学,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。”
沈弗峥朝她走过去,淡笑着说她之前说自己不适合给人当老婆处理内务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