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梦刺激她,“人家冯总怎么能找着?”
三元咋舌。冯一笑那两把刷子,她真没有。她真没法天天喝茅台,不知道去哪儿喝,也喝不起。吴屈梦道:“世上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。我帮你留意着。”
三元道谢不迭。
很快,吴屈梦还真给三元介绍了一个朋友。不过人在美国。叫朱永富。英文名皮特。出去得早,什么都干过,现在基本享受人生了。只不过老朱暂时回不来,所以两个人就在网上聊着。当然,视频是通过了。对于长相,彼此是满意的。有好几次,三元还故意在家大声聊天,时不时带点英文单词那种。
王斯理果然听到了。等到两个人在厨房狭路相逢,他才忍不住讥讽,“干吗,还找上洋人了。”
三元回击,“土人洋人,反正是比你高级的人就行了。”
王斯理不客气地,“小心被骗。这种老骗子,多得很。得找那种愿意娶你的才行。”
三元凛然反问:“你愿意娶仇女士吗?”
斯理噎住。
三元哈哈大笑,“你才是老骗子吧。”
不过,这边“一别两宽”的事还没处理好。姜兰芝来电话,这一次,表姑宫明月真跟大家告别了。突发中风,在家里躺了一夜,等兰芝过去找她,人已经凉了。这趟奔丧,第一次见到宫明月女儿——三元和八斗的远房表妹。矮胖的身材,糟糕的服装搭配,凌乱的头发,一看就是遭到生活蹂躏的人。表妹没怎么哭,全程一张呆滞脸。
姜兰芝却哭得不能自已。她怪自己发现得太晚。又怪当初不应该反对明月跟东北老工人在一起。真要在一块了,钱是少了,没准还能捡回条命,多活几年。
三元趁机给老妈吹风,“一个人在家,真不行,又是这个年纪。”兰芝不说话。八斗加把火,“妈,回北京吧。在这儿不是事儿,别说这种突发的急病,就是头疼脑热,连个递水的人都没有。”姜兰芝没表态。但从微表情看,老太太的态度似乎也已经松动了。
丧事按照流程办,就在当地的殡仪馆。骨灰烧出来。八斗以为表姐会带回北京去。没曾想,人就打算放东北的这套房子里。
三元第一个反对,“妹妹,老话讲,入土为安!放这儿算怎么回事儿,放得了一时,放得了一世么?以后还得弄。”表妹的理由却很充分,北京的墓地,太贵,她不打算花这份钱,老家的便宜,但现在疫情当头,她工作也忙,暂时回不去。所以只能寄存在东北这套房。
用表妹的话说,这房子,本来也几个几万块,又是七十年产权,别说不打算当墓地,就是真当了,也未尝不可。
兰芝劝道:“你就把你妈一人丢这儿了?”
表妹说:“这不还有您呢么,再说,妈喜欢这地儿,我也是尊重她。”
瘆人。实在瘆人。
办理完毕,表妹先回北京了。三元和八斗陪老妈多住几天,只是,客厅南面窗一抬眼,就能看到明月姑那套房。过去是安乐窝,现在也是,区别是,过去是活人,现在是死人了。三元深劝,“妈,走吧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兰芝怆然,“你让我去哪儿?!老家,那样!北京,那样!”
三元劝慰,“妈,北京总有你住的地方……”
三元反呛,“你跟斯理好了?”
“没好。”
“那怎么弄。”兰芝带着气。
八斗插话,“妈,你到我那不行么。”
兰芝脸色更不好,“你不结婚了?”
“不耽误。”八斗气弱了。
“耽误!”兰芝大声。
三元跳出来,“我买房!买新的!行吗?”
绕来绕去,还是得买房。就着这个契机,提上日程吧。
八斗坚决支持,他能贡献点“闲钱”。回到北京,三元找斯文谈,希望王斯文能劝斯理,退出丰台那套房。各自寻找出路。斯文道:“元元,这么做就不公平了。你跟老二分开的时候,他可是把香河那套房子给你了。也说好了丰台这套,归孩子,但大人有居住权。”
三元好声好气地,“大姐,这不是跟你商量么。你石景山的房子晾着,妈没人照顾,斯理过去,也能照看点,而且这房子租出去,到时候也能对半分房租。谁也不吃亏。”停顿一下,“斯理的情况你也看到了,时不时要往家带人。抬头不见低头见,相互斗膈应。”
斯文还是咬住了,她盯着三元的眼睛,“真没回旋余地了?”一日夫妻百日恩。
三元停顿好久,“不想了。”又说:“都往前奔吧。”
王斯文戳破了,“你想再买一套是不是?”
三元愣了一下,没否认,“有这个想法。”八成斯理早跟斯文通气儿了。撒谎没必要。
斯文说:“你要能扛下来一套,我为你高兴。”微微点头,“但这事儿是这样,与人方便,自己方便。你要真想把丰台这套腾出来,香河那套,就得重新分。”
“不是,大姐,”三元着急了,“那都是分配好的,哪能来回变呀。”
斯文笑笑,“你这不也有变化了么。不变是暂时的,变是永恒的,你考虑考虑。”
到底是一家子。斯文为弟弟考虑,三元能理解。可问题是,香河的房子兑走一半,那她买房的款项就又缩了水。买到向心房子的可能性更低了。或者就缩小房子的面积。后来还是八斗给了个建议,他说既然默默已经有房子了。又不要落户,就没必要买七十年产权的。五十年产权也有好房子,地段可能更好。
是,退步就退步吧。三元求快,一来老妈不能等,二来,她也实在不想看到那个姓仇的女人。她加快速度,在东四环看中一套。香河房子一出手,东拼西凑点钱。火速就拿下了。钥匙到手,三元也懒得装修了。跟斯理签了个协议。两个人相约一起搬出去。搬家倒数最后一天,王斯理摸到三元那屋。敲门。
三元隔着门板问:“有什么事儿说。”
斯理道:“你先开开。”
三元不乐意,“有事儿说事儿,不耽误。”
斯理道:“最后一天,搞不好是最后一面,见一下不行么。”言辞恳切要求合理,三元心软了。她扭头看梳妆镜里的自己,披头散发,憔悴得好像一缕魂。她下意识想化化妆,但理智立刻占了上风。女为悦己者容。她没必要让她王斯理舒服。于是大喇喇打开门,一袭睡衣,白色的,配上一张惨淡的脸活脱脱白无常。
“什么事儿?”三元很凶。
斯理往里走,入侵三元的地界儿,才问:“真想好了?”三元立刻不耐烦,“有完没完。”斯理靠近了。他身上热烘烘的。他抱住三元,在她耳边吹气,“最后一次……要不要?”滑稽。可笑。可悲。无耻之尤!男人,他妈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鬼东西?!是人么?!临了临了,还要来个最后的纪念?!演什么呢?有意义吗?!
“行啦!”三元推开他,“你是不是有病!你这样做,既不尊重我,也不尊重仇女士!我不当三儿!”
斯理死皮赖脸不肯走。
三元后退半步,怪笑着,“哦,明白了,你这种人是不是就爱这样,自己锅里的肉,总是不好吃的,非得是别人碗里的吃着才香!”哼哼一声,手指向门外,“我给你指条路,安定医院!”一个大发力。王斯理被推出去了。一道门隔开了他们。三元觉着,跟天人永隔似的。
第一百二十八章
海超和慧慧还在婚前谈判,志国和小女友已经把证儿领上了。两个人相差十岁,很有点老夫少妻的意思。用志国的话说就是,这小女生特别好,不在乎钱,只在乎他这个人。“真的,结婚需要冲动,眼一闭,把自己交出去得了!”
八斗侧面观察,这小女生的确难得,眼神平静,对志国却确实关爱有加。两个人领证了,却没铺张,只是请了几个朋友在家里吃了顿饭。有意思的是,海超和慧慧也应邀出席了。八斗觉得先开始觉得老滕这是在示威,可坐到一张桌子上,从滕志国看小女友,哦不,小娇妻,甜蜜的眼神里,看出了他的返璞归真。
志国举杯,对着海超,把他那句最近的口头禅又复述了一遍,“结婚需要冲动!”
海超不含糊,“必须冲动!”说完瞟慧慧一眼。
史慧慧不为所动,听到跟没听到似的,依旧坐得像个淑女。海超感叹,“你们这儿快得,跟龙卷风似的。”志国得意地,“计划赶不上变化。”
桌面上一下安静了。
八斗跳出来问:“老滕,你不会使坏了吧。”志国嚷嚷着,“什么叫坏,这是好。”眼神落到娇妻肚子上。
娇妻羞赧。
八斗顿时明白了。难怪她拒绝喝酒。原来已经珠胎暗结。水落石出,众人又是一轮恭喜。
志国拍胸脯,“虽然我滕某人现在混得一般,但有一条,该负的责任那得负!……”觥筹交错间,八斗有点恍惚。他忽然想起了过去海超对小段的“处理办法”,相形之下,滕志国男人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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