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然很是平静,眨巴了两下眼睛:“太子殿下心思太多了,你活的不累吗?”
他怼:“不累。”
四周寂静,猎风阵阵,还有虫鸣叫声,让她不能忽视面前促然压下的身躯,还带着浓郁的酒味。风吹开,带着几分醉人的意味,让人头脑昏胀。
沈清然十分嫌弃的推他,“你起来~”
他像是听不懂人话,一动不动,只是睥睨着身下的人。
“你再不起来,我就发火了。”女子像头暴怒的幼崽,没有一点的杀伤力。
裴颂倒是期待她发火,更是抓住了她眼中的嫌弃,这令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很是挫败,男人的自尊心总是很强。
他低头含咬住沈清然的嘴唇,将气息全都引渡过她唇齿间。
沈清然推开他,捂着双唇:“你....你不许亲我。”
“有名分的,我想亲就亲。”
沈清然很早就讨教过这男人的嘴皮子功夫,强词夺理一套接着一套,不然议政如何战得过那些老道迂腐的老狐狸。
沈清然拿脚踢他,一点也不留情,险些踢到实处。
她双腿被压制。
她后知后觉:“怎....怎么了?”
“要命.....”
沈清然圆溜溜的眼往他身下一晃,意味十足,观他有些滑稽的模样没忍住笑了。
她还敢取笑他,很好。
裴颂捏开她双唇,吻上。
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戛然而止,脸颊上酡红跟胭脂般铺开,粉拳砸在男人肩头。
女子从反抗到败下阵来。
突感——
修长的手挑开衣,往她玉肌上攀爬,感官无限的放大。
能感受到他骨骼分明的手指,冰与火的触碰,要将她给炽化了,全身上下都瘫软下来,就连神志都变得不清晰。
两人在高山草地上亲吻,四周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,倦鸟啼鸣。再往前点便是山谷,总是叫人害怕的。
沈清然就在这种交杂的情绪中度过。
她一只耳铛掉落在草地上全然不知,双目迷离。
“你对我有感觉,这说明...”竹节般的指从她锁骨下滑至心口点了点,不疾不徐道,“说明你对我动心,在意我。”
这两下像是重重的敲击在她灵魂深处,让她一怔。
“才不是,你别自恋了!”沈清然推开身上的男人,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裙。
沈清然刚站直,一阵眩晕袭来。
“你想摔死是不是?”她身子有些摇晃险些跌下去,幸而裴颂拉了她一把。
她还没蠢到那个地步,因为站不稳真的摔下山谷。
沈清然还吓了一跳,一掌拍在他心口,抱怨:“还不是怪你,将我弄来这里,要不然我能站不稳吗?”
裴颂不与她争辩。
“上来,我背你回去,省的你待会儿摔得头破血流。”
“蹲下——”
命令的口吻落入耳,男人蹲身,沈清然慢慢爬上他的后背,一双手圈住他的脖颈。两人脸颊相贴,呼吸交缠在一块儿,后背的人儿并不沉,真实感十分强烈,强烈到想要这条路长一些。
两人很快骑马下山,她身心俱疲,夜风太舒适,沈清然昏昏欲睡,最后抵受不住靠在男人的胸膛睡了过去。
漓宫——
沈清然被裴颂抱着往寝宫里面走,铃兰迎上,见礼的同时问及,“殿下,太子妃怎么了?要不要请孟先生来?”
裴颂一脸不解,瞬息便明白过来这婢子的意思,关心则乱。
孟忱那家伙有极重的起床气,睡得早,被人打扰时那人总是会被一顿奚落。
每回将他拎过来看病,脸色臭的很。
这小姑娘一定会被凶哭。
“不必,太子妃不过是累了,睡着了。”
铃兰觉得太子的眼神意味深重,她讪讪然的低下了头,有些尴尬。
这也不是她的错啊,她看太子妃被抱回来以为旧疾复发了,毕竟她身子弱,她能这样想再正常不过了。
软帐内,两人一同躺在榻上,醉意上头让他很快寐下,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。
裴颂交代好纪家兄弟一切,便带着太子妃回京。
城中百姓,官员纷纷相送。
沈清然与身长玉立的男人视线交接,轻轻点了下头,然后转身走进马车。
须臾——
男人走进马车内,不消片刻,马车行驶在宽敞的路面。
裴颂忍不住去看沈清然的神色,方才那一幕尽收眼底,那是一种两人之间独属的默契,心意相连。
他们在道别。
虽然知道如此,还是会忍不住吃味。
裴颂这段时间从未过问她在北晔之事,相信她的清白,她也的确还是清白之身,但两人确确实实朝夕相处。
她可以帮宁樾,跟着他离开北晔,却独独对他没有情义。
回到京中已近七月,天气炎热。
沈清然回了云娑殿,太子离开太久有太多事务要处理,先去了一趟皇宫之中。
沈清然去汤池舒舒服服洗去一身的疲惫,身躯浸泡在温热的水中,整个人都舒服极了,双目紧闭。
出来时浑身清爽。
这一路上颠簸的骨头都要散架了,觉也睡不好,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,将宫婢都支开,吩咐不许来打扰,她要美美的睡上一觉。
裴颂忙完政务,踩着夜色来到云娑殿。
听宫人说她从回来沐浴后便一直在睡觉,还不许人去打扰,心下了然,裴颂踏入殿中。
他挑开纱帐,卧榻而眠的女子映入眼底。
她一身月白寝衣,衣袖往上堆叠露出白皙细瘦的手臂,如海藻般的青丝瀑在枕上,几缕不听话的发钻进了衣襟里。身上的锦衾早已被压在身下,一双玉足与白皙细腻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。
帐内暖香袭人——
沈清然这一觉太长,与周公夜会了一圈,浑身都无比的放松,舒服的力度揉捏着她的脸,肩膀......那力很轻柔,甚至能感受到手指的硬度,越发的轻缓起来。
这梦格外的真实,按的她骨头都酥了二两。
沈清然朦朦胧胧之际,促然醒神。
惺忪的眼强行撑开,感官愈加的清晰起来,她低头看气得要爆炸,直接一巴掌拍在男人脑袋上。
她生气的喊:“裴颂~”
男人状似不知,轻松的接话:“睡得可好?”
“你在干什么?”
他颇有得寸进尺那味,不退反进捏着她腰间的软肉,掌心带着一层薄茧摩挲在她娇嫩的肌肤上,眼角眉梢中都压着深意,雄性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檀香味道。
七月的节气正值酷暑,薄衫有些透,汗水粘连,隐隐能看到里头荷色小衣的蝴蝶纹,朦胧之感才勾人。
沈清然没好气的推开他,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衫。
理衽抚袖,拨弄开颈间的发丝,踢开缠在小腿的丝衾,细汗涔涔挂在冷白的肌肤上,嫣红的唇吐出一口热气。
“你还在这里做什么,还不快走?”她不耐都写在了脸上。
沈清然看他不动,拿脚踢了踢他,男人如山岿然不动。
裴颂握住她脚踝,她不适的蹬了两下,全都踹在了他的胸膛。
手掌沿着脚踝往上攀爬,轻薄的衣料堆积,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暴露在空气中。她险些叫出声,被男人捂住了嘴:“看来太子妃赶明要好好学习学习规矩了。”
她寝衣不规整贴身,衣襟在拉扯间被扯开。
她呜呜反抗,瞪圆了一双眼满是可怜和凶悍,张嘴咬他的手掌,灼灼热气和柔软落在手心,一点攻击力也没有。
眼前画面有种说不出的香艳,帐子里的暖香勾着他的魂。
先前在榻上的风月便浮现出来,女子唤着他名香汗淋漓,一帧帧尽现眼前。
罗帐朦胧照灯烛——
郎君不低头,女郎何还娇。
色泽纯正的双唇盖在她肩,齿咬一口,引来女郎的颤意,热意朝上攀爬至细颈,整个人都犹如埋在潮热里,她伸手将他推开,腔调有些软:“你...你离我远些。”
“可是我却想离太子妃近些”
“....可以吗?”
男人声音暗哑,抓住她的手指咬了一口,她反弹性的缩回却碰上他滚烫的身体,因为眼下的处境,她有些无处安放。
眼.....也透出无措来。
他问——可以吗?
不可以、不可以、不可以。
沈清然在心里呐喊!
他也并不是询问她的意见,步步紧逼,只不过是想看她窘境。
神思时,她的唇被男人堵住。
她此刻大脑完全是懵的状态,粘腻的触感格外的清晰,他拽着她一双细臂挂在自己脖颈。
暧昧横生,高挺的鼻梁抵着挺翘的鼻尖,呼吸交错。她睁着圆溜溜的双目正对上氤氲上水汽的丹凤眼,眼底一圈薄红。
君子当以——自我修正,克己复礼,礼以立身,谦逊自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