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ristine坐在她对面,率先发现这一细微举动,用夸张的语调打听他们是如何认识的。
陈静如笑说:“邻居家的弟弟,从小一起长大。”
“这么说的话,你们二人关系一定非常好。”
“自然,和亲姐弟其实没什么区别。”
不远处的许呈潜抬了抬眼,不明意味地笑了笑,眼神讳莫如深。
散场后,陈静如和几个实习生走到餐厅门口,等负责泊车的工作人员来送车钥匙。
她身上那条裙子的裙摆有些长,时不时被高跟鞋踩到,走起路来不太方便。
跟许呈潜同校的那男生看出这点,来到她身后,帮忙提起裙摆,替她简单整理了一下。
陈静如回头,笑着道声谢,顺便同他聊了几句。
有辆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。
后座车窗降落,许呈潜戴着腕表的手随意搭在窗沿,唇边染上滴水不漏的浅薄笑意,问她:“很晚了,不一起回去?”
像是料定了她不会当众驳他的面子,连语调也变得暧昧几分。
对视数秒,陈静如打开车门,矮身坐进去。
车没开往她家,而是驶向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。毕业后,他初到洛杉矶不久,买的那套公寓还在办理过户,尚处在手续审核阶段,只得暂住酒店。
到了酒店门口,陈静如没跟他进去,寻借口让司机下车,等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,直奔主题:“什么时候来的洛杉矶?”
许呈潜说:“前几日。”
“来这边工作还是单纯陪恩师出差?”
“自然是工作。”
“不打算回北城了吗?”陈静如说,“你家老爷子的意思是,如果你不想留在美国继续深造学业,不如趁早回国发展仕途。”
“我之前说过,无论你选择留在哪里,我都会陪你。”
陈静如笑了笑,“呈潜,你知道,我只会当这话是玩笑话。”
许呈潜跟着笑了声,“在你心里,什么样的不算玩笑话?刚在席间你说的那些算么。”
不等她开口,他微微抬手,拇指轻抚她的耳垂,嗓音低沉,“我倒没见过哪对亲姐弟会像我们这样,接连上过两次床。”
他手指冰凉,被抚过的皮肤传来一阵酥麻痒意。他太清楚她的敏.感点。
陈静如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,温和开口:“事情已经过去了,没必要重提,我以为我们心照不宣。而且,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之前答应过我什么。”
“就算我现在反悔,你也不会拿我怎么样。”许呈潜说,“为什么不敢承认,你在我这里得到了慰藉?”
陈静如静默片刻,终于妥协,如实说:“……那样做何尝不是一种利用,对你不公平。”
“你觉得我会在乎?既然已经走到这步,不如一直利用下去。”
聊到最后依旧没聊出一个令两人都满意的结果,这段对话无疾而终。
许呈潜叫司机送她回去,将外套搭在臂弯处,独自下车,没急着回酒店,站在原地点一支烟。
回到套房已经是二十分钟后。
洗过澡,在落地窗前喝完半瓶藏酒,时间恰巧刚过凌晨。
敲门声突兀响起,音量不大,间隔几秒才敲第二声,听起来几分犹豫。
门被推开的瞬间,一双纤细手臂缠上来,她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,呼出的热气拂过他喉结。
踮脚的缘故,她站不太稳,许呈潜单手环住她的腰身,帮忙稳住平衡。
无声对视片刻,低头,咬住她的唇。
想说的话被如数吞进嘴里。
他一边吻她,一边甩上门,将她手腕按在墙上,空闲的另一只手去扯那条长裙。
流苏末端系了做工精巧的银饰,相互碰撞,发出清脆声响,混着她似有若无的闷哼声。
夜被无限拉长,适合摒弃自我,沉溺其中,食髓知味。
-
这段不被定义的关系就这样模棱两可地开始。
最初,陈静如不能完全适应这种转变,时间久了,也就慢慢习惯。
抛开在床上,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照以往相比似乎没什么改变,都默契地不介入彼此更深层次的私生活,守在界限最边缘,充当姐弟或炮.友的角色。
在这方面,许呈潜或许比她更游刃有余,精准把握尺度和分寸,极少做出格的事。
刚毕业这年,许呈潜被恩师领入金融和投资的专业领域,在这方面开疆拓土,闲暇时间少得可怜,但仍会抽空陪她,每周固定见两次,雷打不动。
多数时候,约会地点都在他的公寓里。
陈静如基本不会邀请他到自己那里过夜,除非他主动要求,但也只和他一起睡客卧,从没有一次例外——潜意识里,她不希望将他们这段关系带到那间主卧。
那是她和Mathieu共同生活过的地方,里面充满了各种回忆,床头还放着两人的合照。
羞耻感也好,自私也好,她实在无法当着丈夫的面和许呈潜做.爱。
就这样,他们共同度过一个又一个夏天。
两年时间,许呈潜足以独挡一面,甚至能在事业上帮她加冕,充分为她保驾护航。
他成熟、内敛,年少有为,前路璀璨。
或许只有她清楚他骨子里留存的另一面——一种刻意被压抑的狂悖和斯文败类。
-
年底,元旦将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