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和师兄情蛊解开后_愤怒的卷饼【完结】(65)

  他们俩似乎隐居了。

  说似乎,因为桑蕴感觉有些模糊。

  明明连眼前的花瓣花蕊都看得清清楚楚,可她就是觉得世界模糊。

  她问:“我们在这里干什么?”

  张献有时说建房子有时说种竹林。隔一会说法就变了。

  可是房子没看到,竹林也没看到。

  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花海,山下是坡上是,山连着山的花海。

  如果她有花粉过敏,这时候应该死定了。

  他们好像住在一座破庙里,除了个石头做的大佛,连屋顶都是破的。

  张献实在太没有生存能力了,他这样的人竟然心心念念到荒野里求生。

  ……好吧需要求生的其实只有她。

  就原谅他的不体贴吧。

  “我们该去砍木头,才可以盖房,再建个厨房,有炉灶的那种,不用去河边上烤红薯了。”

  桑蕴对那些花树没有一点怜香之情,扛着他的剑就准备出门砍树,还不忘回头嘱咐,

  “你之前打怪拿到的宝贝呢,拿去换钱呀,换了钱,买家具,再给我买几件新衣服。”

 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堆码好的木头,和睁眼时五颜六色的衣服。

  她觉得好魔幻。

  这是什么心愿秒达功能?

  这时候她还意识不到什么就不对劲了,时间闪得太快了。

  她想到他们来这之前……之前不是在山洞里打怪吗?

  哦,他们是被打的那个怪来着。

  桑蕴猜测自己可能已经被打死了。

  张献非说没有死。

  争论了很多句。

  但她有点说不过他,干脆放弃这个话题。

  其实不怎么在意。

  在哪都一样吧。她在玄清门,也没什么用,在这,也没什么用,死了更没什么用。

  至少现在还能谈恋爱,还不错。

  她觉得现在两个人要么死了要么隐居了,总归都是神仙眷侣,那就没必要只睡素觉,可以干点别的。

  可是张献兴致缺缺。

  就是,都抱在一起亲了,他都可以任何事都不做。

  天……

  桑蕴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。

  在山洞的杀阵里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都没这么寒心。

  是变心了?还是他从头就是一个不行的男人?

  思来想去,尤其结合他以前的行为,每次都是临门一脚强行关机,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啊!

  她这么想了,就这么质问了。

  张献的表情精彩绝伦。

  不知想到什么,脸时红时白,嘴上也在各种直接间接地否认着,但没有拿出任何实际行动。

  像一个无力的丈夫。

  桑蕴更寒心了。

  她委婉提出去找大夫,给他治治。

  他忽然钻进她怀里,冒着热气地乱拱。

  桑蕴也就不忍心追究了。

  闭着眼睛瞎过吧。

  夜里她觉得背特别疼,非要撩起衣服让张献替她看看。

  “不如回去找张昼吧,我觉得我大概是病了。”

  顺便还能给他壮阳。

  她趴在床上嘟囔,衣服反过去,在后背从中间打开,一大片光洁的皮肤在灯下莹莹泛着细腻的颜色。

  张献沉默了,许久才在她后腰中间揉了揉:“有个胎记。”

  胎记?

  “我不记得有胎记。”桑蕴使劲回头看,可那里她看不见,“长什么样?”

  张献回答得也很慢,他听起来心不在焉,非常迟钝。

  “就是……卦状。”

  他心事重重的,没有那个兴致详细描述。

  桑蕴就不问了。她猜测可能自己这几天的言行伤到他自尊了。

  唉,男人。

  只不过疼的时候还是要他按几下的。

  “我会不会要死了。”她愁眉苦脸。

  “不会。”那么多句话,包括否认自己不行,都没有这句话回答得快,像抢答。

  看来他对于自己行不行这件事确实没有那么坚定。

  唉。

  “生死有命。”桑蕴倒是看得开,很坦然地说,“实在要死我也不会多难过。”

  突然迷迷瞪瞪地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,突然开始两个人隐居,突然就发现自己男人不行。

  世界好魔幻。

  桑蕴又说:“你也不要太难过吧。”

  不知道是指哪件事。

  可能都有。

  张献问她:“就只有这句话给我吗?”

  桑蕴下意识就张口发出音节,她有一大堆俏皮话可以说。却忽然将脸埋进胳膊里笑了,说了一句正经话:

  “我爱你。”

  她好主动哦。

  张献眼里泛起无穷的情绪,可又被压了下去,水光在眼里结了冰。

  他垂眸静静看着她,就像以前无数次两人相处时不说话的那些静默,

  看她说完这句话,就趴着闭上了眼睛,

  背后的衣服还没合上,在白色珠光下像放松打开的蚌壳,大喇喇全心全意地在他眼下张开。

  沉睡得很快。

  他差不多是屏着息,在感受这一刻。刚刚被表露爱意的这一刻。

  这太珍贵了。

  或许也会相当短暂。

  没过多久,大概几息,大概根本没有停顿,眼睛又睁开了。

  那是一双深黑的,无机质的眼睛,不属于任何人,日食一样挂在脸上。

  她腾地坐了起来,又跑下床,松垮的衣服划出了一道开水一样的波浪。

  先是开始尖叫,然后对他胡乱挥着拳头,再去砸地下的桌椅。

  她像是个被无数个愤怒充满的水球,爆炸爆炸一直连环爆炸。

  张献空茫悲伤地站在一旁,看她发泄,仿佛已经接受这件事,很久了。

  直到她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,他才红着眼上去,求道:“不要。”

  她狞笑着去撞大佛石头做的腿,去撞它胳膊肘的那个尖尖。

  疯得像个妖怪。

  她还是她,但也不是她,更不是界灵,她只是在疯狂,不知道怎么了。

  是因为离开人间,和他来到这片奇怪的地方吗?

  是因为得不到很好的生活条件吗?

  是因为周围的大夫都是庸医吗?

  她的状况比界灵的存在更可怕,因为没有原因。因为她是桑蕴,她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。

  界灵死了,他们都看见了,那只贪婪的界灵不满足于张献的身体,它认为他算不得一个纯粹的人。

  上天入地不老不死,连时间都感知不到,也能算人?

  和它们这些东西有什么区别?

  它想要桑蕴,桑蕴才是真正的人类。

  天道不会惩罚她,星星不会影响她,不会突然变魔变妖怪,她自由自在,和四季万物一起一年一年,生老病死。

  这份贪婪害死了它自己。

  它爬进桑蕴的脊椎,很短暂的一瞬,有一瞬吗?

  几乎是立刻,它就灭亡了。

  值得一提的是它死前长出了五官,似乎突然认识了自己。

  但是灭亡得太快了,他还没能看清神灵长出的五官是什么样。

  是男是女呢?

  又通过桑蕴的眼睛看到了什么,感知到了它想要感知的时间了吗。

  可张献带着桑蕴离开后,他又不确定了,不确定它是否真的死亡。

  它真的不是一分为二,融进了他们两个的体内?

  又或者是死前给他们种下什么诅咒,或是留下一些痕迹。

  他莫名的失去了任何痛苦的感应,而她感应强到需要发狂。

  他们为什么不一样,他们凭什么不一样?

  一时间,他不知道命运究竟更苛待他们中的哪一个。

  桑蕴总是处在要爆炸的状态,胡言乱语,不断伤人自伤。

  像个天生的疯子。

  偶尔会突然清醒一会。

  要去捡点石头,给房子打地基。

  他就陪着她去捡会石头,一般中途都会分神看花。

  春日的花枝刚好垂到她头顶那么高,对他来说就低了些,粉白色的花朵在他脸上一晃一晃,像硕大的蝴蝶在飞,他都快看不清她。

  桑蕴就很高兴地踮了脚,摘下花插在他头上。

  “真好看。”

  张献在这样安宁的时光里总是想要落泪。

  他原本可以永远拥有的。

  桑蕴比他还难过:“是因为没有我们的房子吗?”

  有一回他没注意,一眨眼桑蕴就不见了。

  他疯狂地找,最后看着她捧了一把奇形怪状的树枝从山坡上慢慢走下来。

  他就跪在旁边,听她一根一根地数:“这些可以做凳子,这些当桌腿……”

  很快她又陷入魔鬼一样的状态,将那些辛苦捡来的树枝全部踩断。

  断枝蹦到他脸上,擦出一道血痕。

  他没有感觉。

  几个时辰后,桑蕴忽然眨了下眼,心疼地捧着他的脸吹气:“怎么了?痛吗?”


  哦豁,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,记得收藏网址 https://www.52shuku.net/ 或推荐给朋友哦~拜托啦 (>.<)
传送门:排行榜单 | 找书指南 | 高岭之花  仙侠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