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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师兄情蛊解开后_愤怒的卷饼【完结】(69)

  按张献的说法,桑蕴肉体凡胎,却被界灵结结实实地寄生了一瞬间,所以意识不清。

  这样严重的事故……怎么可能只是意识不清。

  张献真是该死。

  不让她随意走动,也是华明的提议。

  “很难界定她现在的情况。”华明还是觉得见鬼,“虽然看不出毛病,但我都不敢断言她现在还是不是人。”

  ……危言耸听。

  山淞听了又不高兴了很久。

  华明师父并非全知全能,只是遇到超出他认知的事情,竟然就敢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。

  很没有道德。

  “……又如何呢?”他不自觉地喃喃出声。是怪物又如何?她被人害成这样,总有一天,他要那人也付出代价。

  桑蕴一怔:“什么如何?”

  少年干净的气息贴上来,额头抵着额头,他不去提她过去的种种,只想着属于他们的事。

  “你先前应我说等等……这个月,我等得到吗?”

  “这个月?”桑蕴连忙往后退开些,“这个月急了点吧!”

  山淞沉默了会,随即又笑了:“无妨。那便再等等。”

  桑蕴松口气。

  将人送走后,她立刻愁眉苦脸。

  ——缓兵之计并不好用啊祖师奶!

  难道真的要和他成亲?就这样……把下半辈子搭进去?

  这里没有什么婚姻法,她很可能到死都不可以再离开他。

  桑蕴坐在房中抓耳挠腮,思来想去,发觉自己在这世上竟然没什么有交情的人了。

  人都去哪了?

  ……

  时念忙了几天回到住处,刚坐下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,就被一只跌跌撞撞的信鸟冲进来撞到了额头。

  他展开那张毛毛躁躁的信纸,皱着眉扫了眼。

  桑蕴的信。

  笔迹很粗糙,内容更粗糙。

  【在吗?】

  “……”

  你得说事我才好决定自己在不在啊。

  他这人怕麻烦得很,偏偏每回桑蕴找他都是麻烦事。

  不过大概也猜得出。

  无非就是……男女嫁娶那些事呗。

  这件事算不得什么秘密,山淞平日也从来不遮掩,有人见他心情好,随口问了句什么喜事,他便说了准备和桑蕴成亲的事,且就在近期。

  高调得像是恨不得贴在脑门上。

  时念倚在收到信的窗边,听见窗外几只鸟在树间乱飞,吵得很。

  他觉得烦躁,砰地关窗,将那些烦人的声音隔远。

  所以桑蕴这时候找他是为什么?

  高兴?分享?要份子钱?

  还是。

  他在想要不要亲自去一趟。

  书信总归说不明白,更何况,给桑蕴的信很可能要在她那个夫婿手里过一遭。

  掌门病重式微,张献也自愿被除名下山,如今玄清门的话语权已经在一步步让渡给那个年轻人了。

  每当想起这件事,他内心都忍不住叹服。

  从前总说张献是什么千年来第一人,可最后呢。

  只能说乾坤未定之时,一切预言都只是空谈而已。

  桑蕴的婚事亦如是。

  时念还是去了杜衡峰。

  他知道自己匿形反而惹人猜疑,干脆就大大方方从正门敲进去了。

  桑蕴很鬼祟地将他拉进去,反锁门窗,拉上窗帘。

  时念有些不自在:“别这样,万一让人看见。”

  桑蕴没空去想那些,恳求道:“你有没有法子带我走?”

  时念心里一跳,更不自在,心说这是什么话。

  别人的未婚妻在婚前让他带她走,这成什么了?

  他成什么了?

  “……这种事,该和我说么?”他慢慢拧着腰后的刀柄,虎口在上面的金属花纹上来回碾磨,磨得掌心都有些热了,

  “要找,也该找张献。”

  桑蕴表情一下子滞住。

  回来这么久第一次听别人和她说起这个名字。

  久远得都像上辈子了。

  她声音发涩:“和他有什么关系。”

  时念直接道:“那和我更没关系。”

  桑蕴有些被他伤到,按以往她这时就直接送客了,还得再和他吵嘴几句。

  但如今有求于人,她艰难地低下声:“我会报答你的……对你来说,应该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
  不是什么难事。

  亏她说得出口。

  以往想带她下山是什么情况,如今又是什么情况,有人把她看得比眼珠子还紧。

  时念本就没什么好脾气,如今越发烦躁,他就知道桑蕴只可能惹他生气:

  “既然不愿意,当初为何答应?既然你想逃,为何不先自己反抗试试?莫非你一会喜欢这个一会喜欢那个,其实自己心里也举棋不定?”

  桑蕴呆呆看着他。

  突然发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很熟悉。

  甚至连时间节点都差不多。

  那时整个玄清门被魔物占领,她死里逃生,甚至强行拖了一个张献,一路杀魔杀狼杀人。

  那样都下山了。

  那时她怎么做到的?如今为什么又这样害怕了?

  刚刚那一刻,时念彻底拒绝她的那一刻,她其实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——不如就认了吧,就留在这里,阿淞对我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。

  她想不通。

  时念和她对视了一眼,就移开了,他发觉自己很不忍心。

  假如她再求他几次……一次,他就帮她。

  何必纠结于她喜欢这个还是喜欢那个,到底想和谁成亲。

  总之不会是他。

  正如他之前所说,和他没什么关系。

  可是桑蕴没有如他所愿。

  她“哦”了一声,就让他走了。

  时念默默走出门后,忽然又不甘心,回头站到门框里。

  “你真要嫁他?”他在那臭小子的年纪的时候,都还完完全全没想过男人可以娶妻这件事。他那么喜欢女孩子的一个人,都没有想过娶妻这种事,山淞真的太下流了。

  那样年轻,知道怎么疼妻子吗?

  最少也该……再长几十岁。

  张献都小了。

  桑蕴听不见他的腹诽,她心里也很乱,语气很冲地说:“不嫁他嫁你?”

  然后她就看见时念很夸张地震撼住了。

  整个人僵在门框里,像个门。

  桑蕴心想这人开不起玩笑,赶紧摆手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  “——阿蕴当然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  一道冷冽的嗓音从院中响起,沉沉稳稳的,仿佛已经一个人静静站那很久了。

  山淞靠近他们,从后面接近时念的时候,眼睛看着他的摧岳刀。

  而他自己的手也在背后,问悲剑出鞘半寸。

  这个角度,他刚刚完全可以暗中一击重创时念。

  时念的身体逐渐紧绷起来。

  桑蕴的视线被挡着,看不清山淞的脸,也看不到那两把一触即发的兵刃。

  她干巴巴解释道:“开玩笑的,抱歉,仙君生气的话可以罚我。”

  台阶都递到这了,时念再有什么想法,也不好发作,冷着脸看她一眼,随即就离开了。

  桑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叹气,一直叹气。

  她知道自己这个表现会让山淞不高兴,她故意的,但没想到会那样激怒他。

  “阿蕴总是关心他人生不生气。”

  他走过来的时候天色正慢慢暗下去,屋内窗帘拉着,没有一丝光亮,他接替了门的位置,黑沉沉地挡在她面前。

  “你与其他男子拿婚事调笑,最该生气的人不是你的丈夫么?”

  “我要罚你。”

  他的袖子垂下来,遮住了一半的手掌,指尖微微转动,与黑沉的眼睛一起隐在夜中。似乎在思量。

  半个时辰后。

  桑蕴手里被塞了一堆空白书册,以及几本发黄的抄本。

  山淞罚她抄书。

  ……抄书。

  还是人吗?她小学毕业后就没抄过书了!

  而且这么多得抄多久?

  “以你的速度,大概需要十二时辰。”他冷冷说。非常无情。

  桑蕴大恸:“是不是抄不完就不许吃饭?”

  那只能去吃纸箱了。

  然而事实比她想得要更糟糕一些。

  她怀里抱着书,被拎去了另一个房间。

  她还是第一次踏足这间小院主人的住处。

  一个陌生的小房间,没什么生活痕迹,简单的床铺,简单的书桌,少许日常用品。

  从来都是山淞来找她,她好像一直没有机会过来看过他。

  “抄不完,不许离开。”山淞说,“一步也不可。”

  第63章

  人间秋意来得要更早一些。

  风吹过一片荒草,黑色的袍靴迈过。

  有故人约见面。

  若不是对方提了句,一别三月,张献很难知道已经过去这么久,或者,才这么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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