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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师兄情蛊解开后_愤怒的卷饼【完结】(88)

  不能由她被它们摆布。

  仙剑出鞘,张献的身影霎时从天际飞过。

  山淞阻拦不及,又顾着查看病灶的情况,连忙指派旁人:“去跟上他!”

  空旷的宫殿后方,人员全都出去救灾,殿内到处门窗大开,只有一间小房紧紧锁着,门口由阵法烙着火一样的光。

  “放我出去!”

  沉重的红木房门被捶得哐哐作响,里面的人又踢又踹,却每回都被阵法弹回去。

  门外是一间小型会堂,此时坐了一圈黑衣人。

  仔细看他们并非全是黑衣人,而是团团黑气强行凝成的人形,身上魔气滚动,隐隐有逸散之态。

  唯一形状凝实稳固的付苗站在门外,有些忧心地回头问他们:“她反应怎么这么大?不是说她是风水界之主么?”

  “无妨,那是她自己的问题,她没有和风水界融合好,不耽误用。”

  付苗没敢问这个“不耽误用”是什么意思,这段时间她已经给族里添了太多麻烦。

  虽说他们魔族可以远离人族,躲在地下,苟且偷生一段时间,可焦魂这东西百无禁忌,不会因为他们是魔族就不侵略他们,终有一日他们也会覆灭。所以这回和玄清门合作,族里也是半推半就。

  只不过他们从付苗的讲述中,发现桑蕴的不对劲。

  魔族比之人族最大的不同便是黏着,这不止说行为上的团结,还有历史习惯的传承,灵魂的共通等等。

  他们对于人神魔那些古老隐秘的信息保存完好。

  “她完全可以利用风水界的能量,向外拓展,达到她的任何目的。”族长表达得很干脆,“做不到那就是她无能。”

  付苗更加忧心了。

  桑蕴持续地踹门。

  她一来就被关进这间房子,由几个魔围着念念叨叨……她根本听不懂他们说话!人魔语言是不通的!

  也不知道是说话还是作法,转了会它们就一齐飘出去了。

  付苗出去前大力拍着她的肩鼓励:“你可以的,大胆发挥你的想象力,你想把焦魂变成什么都行。”

  桑蕴急得不行,她被关在这里算什么事,这怎么解决危机,还怎么哄张献留下。

  等她出去一定要把这群魔给砍了!

  屋内的阵法显然早就备好了,给她感觉有点像那日锁恶渊里的炼魂阵,但没有太多痛感。

  头还是一样的晕。

  由阵法牵引着,她感觉有什么快要从脑子里钻出来,像树苗正在从地面破土而出,她好像听见了哗啦啦的声音。

  大浪从梦里一直绵延到现实,无数星星从房顶落下来,整个世界飘晃得像在舟中。

  猛地在清醒状态看见风水界,桑蕴吓得不轻,觉得自己终于被幻觉吞噬。

  怎么办,她还没见到张献。

  她努力想着自己刚刚听懂的那几句话,其实都来自于付苗。

  变,变什么东西?什么叫想变什么就变什么?

  她越想冷静越做不到,更何况还有奇怪的力量一直干扰她,眼前混沌晃荡她脑子里乱作一团。

  莫名其妙的,她想到了自己曾经最难以割舍却多年没有见过的东西。

  她想到了手机。

  啊!这种时候想什么手机!要努力想活下去的事啊桑蕴!

  第78章

  时间沉闷地流动着。

  桑蕴在门边躺下,她有些难受。

  到这种时候也该了解魔族的意图了。

  这座阵法一直牵着她意识中的风水界往外铺,每铺出去一层,她就感受到力气向外流出去一部分,相应的,她的力气也可以作用出去。

  她感觉有些东西在受到她的掌控。

  这听起来厉害得简直像神仙一样,但她一直有种要崩溃的感觉。

  因为她不是神仙,她也知道掌控人间不是她该干的事。

  她只是偶尔和神仙打过一次照面,略微和它沾上了一些因果,仅此而已。

  桑蕴不知道要怎么和外面的魔族解释,要求它们放她出去。

  可能解释了也没人听,也可能她其实也心怀期待。

  万一呢,万一她可以。既然张献可以,她为什么不可以?

  假如她代替了张献完成这一使命,他就可以不走,他还能陪她很久。

  至于以后要走那是以后的事。

  她一向目光短浅,及时行乐。

  一想到那些浅薄的快乐,她就心驰神往,心情像在草原里狂奔,彩色的气球从绿茵里飘起。

  不过偶尔也会有那么几秒钟猜测自己可能会死掉。

  以前她没少想过自己命不久矣,但每次都神奇地度过了。甚至有时候觉得世界对她的生命太过宽容,可能这就是她能力不济的原因。

  没有人又厉害又能活,张献也不行。

  付苗会定时过来鼓励她:“加油啊,再使把劲!”

  跟陪产似的。

  桑蕴一开始还叫嚣着要砍了她,后边一直试图和她聊天:“多久了?外面怎么样了?”

  她其实是想知道张献的情况,但是魔族这边肯定不可能特意去关注张献。它们不在背后阴他一刀都算仁慈了。

  然而一遇到这种问题付苗就闭嘴,可能因为觉得拿不出手。

  搞得她挺没自信的。

  她感觉身上开了个巨大的口子,正在往外倒东西。

  “太久了,你们不放我出去吗?”

  门外有声音犹豫地用魔族语问了什么,然后对她说:“还早呢。”

  “可是我想休息。”

  付苗更犹豫了。

  她看见有族人起身,慢条斯理地加固阵法。

  ——这是始祖传下来的法门,施展起来代价不亚于牺牲一队魔军,族里这回为了人间存亡也是拼了。

  帝都的情况这里可以尽收眼底。

  这是一座用繁华来形容都不够的城市。人间最宽的街,最高的楼,最多的人,最大的热闹。

  所以当天际张开界灵的眼睛,沸腾的恐慌像洪水一样重重炸开来,甚至有人因为承受不住这份恐惧当场疯癫。

  付苗想到她曾经也吓疯过不少人。人族的脑子是很神秘的一种东西,有时候什么都没发生,他们能被自己的想象力折磨溃败,有时候什么都发生了,他们还能靠意志起死回生。

  界灵的力量是看不见的,所以她只能凭借人的反应来判断到哪了。

  人群中四散着到处蔓延恐惧的潮波,而界灵的力量从城市的高处,以宫殿为中心向外环环漾开。

  当那些微小的潮波被熨烫般奇迹地抚平,那么就代表桑蕴的力量已经经过。

  付苗看见整座庞大繁杂的城市像一件皱巴巴的衣服,正由一块巨大的圆形熨斗缓缓地熨过去,纷乱正在被烫平。

  这感觉很奇妙。付苗想,和她一直以来的经历完全相反。

  她从前落到人群中,往往是揉出褶皱的那一个,波涛以她为圆心翻滚。

  付苗一开始不怎么喜欢桑蕴,觉得她太普通了,又软弱又聒噪,还总是和张献纠缠在一起。

  现在觉得普通人是一个蛮难得的东西,世界上一切动静都与他们有关。离了他们,大船翻不起浪,土里也长不出别的情怀,灾难就只是灾难。

  她决定要亲近她。毕竟要当一辈子的主仆嘛。

  说不定将来有一天,桑蕴也能烫平她的褶皱。

  ——在强占了“付苗”这个人族躯体之前,她其实很混沌。

  魔本身就代表着混沌,动乱,血腥,仇恨。

  她到哪里,哪里就掀起更多的动乱。

  第一次感觉到平静,是在那块沙黄色的海边,桑蕴顾影自怜说她是一只鸟。

  付苗也跟着她想象了一下,想象自己是一只小鸟,在空空的天和海之间飞翔。

  她瞬间就感觉到自己毛绒绒的翅膀被风吹得顺滑。

  很不想承认,那一刻她觉得做人真好。

  魔没有这种想象的能力,他们活着、侵占与被侵占、撕咬与鲜血,漫长的生命中那些古老的野性也一直在往下传承。

  更多的是靠本能行走在人间这片大地上。

  很难说清魔族和人族的厮杀谁对谁错,毕竟都是人间的生灵,你侵占我,我自然要打回去。人族内部也是这样的。

  世间因为各种原因一片混乱,尽管大家都认为自己没错,天道却觉得他们有错,于是降下了天罚,焦魂即将灭亡他们,世界会由新的生灵生长、存活、战斗、飞翔。

  付苗觉得桑蕴其实根本就不想挣扎,她还挺乐意见到世界毁灭的,如果不是还有张献的话。

  桑蕴所有的朋友都消失了。她曾经有点心事想找人说一说,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发现全都死光了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,好像一群人约好了下河游泳,正比赛谁游得快,忽然一回头发现前后左右只剩下自己。

  所以桑蕴只能纡尊降贵和她说。

  “张献昨晚真弄得我有点吃不消。”

  ……要不你还是别和我说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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