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家人。
十分钟后,他端着放在玻璃杯里的荔枝冰酿出来,放在茶几上。
江晚正在和小梨玩逗猫棒。
“江小姐……”贺鑫轻唤了一声。
江晚回过头,弯起眉,笑意盈盈地说:“直接叫我江晚吧。”
“好……”贺鑫的脸更红了,两颊发烫,他几乎要融化在这份笑容里了。
江晚洗了手后,才喝起荔枝冰酿,酒酿混着荔枝的甜香,还有一抹桂花乌龙的茶香,清爽可口。
陆放擅长做菜,但是在甜品上不如贺鑫。
她不禁感叹:“很好喝哎,怎么会倒闭呢?”
“可能我没遗传到我父母的商业头脑吧。”贺鑫无奈地摊开手,“我没控制住成本,后来入不敷出,就关门大吉了。都说富二代最怕的就是创业,我回头是岸,于是及时止损,只亏了二十万,现在基本赚回来了。”
“可惜了。”江晚摩挲着玻璃杯壁,遗憾地叹了口气。
贺鑫望着那双流露出遗憾的眼眸,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,在她身边坐下:“你喜欢的话,可以经常过来。”
江晚坦然对上他的目光,温声问道:“这样会不会不太方便?”
“不会的。我单身,而且从没谈过恋爱,我家平时不会有人过来!”他话音顿了顿,拿出自家的钥匙,“如果方便的话,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在我出差的时候帮忙照看肉松和小梨?”
江晚看着掌心的钥匙,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,眼波流转间,她笑着应下:“好啊。”
贺鑫暗暗松了口气:“那你想吃什么甜品尽管跟我说,至少我的用料会比外面的店实在。”
“那……你会做生日蛋糕吗?”江晚温声道,“我母亲最近生日,她在控糖,所以我在犹豫选哪一家蛋糕店,如果你比较忙也没事,过两天我去找一找合适的店。”
贺鑫一口应下:“会。我可以做水果蛋糕,蛋糕上可以少放奶油,打发奶油的时候,我也可以少放糖……放心吧,这事交给我!对了,你母亲生日什么时候?”
江晚:“半个月后。”
贺鑫点点头:“没问题,你母亲生日那天,我亲自把蛋糕送过去!”
江晚弯起眉道:“谢谢你。”
贺鑫羞赧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,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江晚,直到她喝完荔枝冰酿。
就在这时,江晚的手机铃声响起,她拿出手机一看,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,她犹豫了片刻点了接听:“喂?”
“晚晚,是我……”陆放略显委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。
江晚捋毛的动作顿了顿,目光渐凝:“怎么了?”
陆放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大声道:“我被一个白眼狼打了,手机也坏了,流了好多血,晚晚……我好痛啊,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我?”
江晚的眼底闪过意外之色,陆放竟然没有直接质问她?
她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贺鑫,语气疏离:“疼就去找医生,我又不会看病。”
说完,她挂断了通话。
贺鑫走了过来,鼓起勇气试探:“是你男朋友跟你打电话了吗?”
第15章
江晚挑起眉,淡淡地扫了他一眼:“不是,我目前单身。”
贺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嘴唇下意识地抿了一下,似是在克制却没能压住,微微弯起,勾起一抹笑意:“我一直以为你有男朋友。”
“所以才和我刻意保持距离?”江晚摸了摸跳到她怀里的狸花猫,手掌抚过柔软的毛,开玩笑似的说。
“也不是……主要是之前很忙,最近才闲下来。”贺鑫在她身边坐下,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,也伸手挠了挠狸花猫的下巴,“小梨见你的次数不多,但是很亲近你。”
江晚余光瞥见逐渐靠近的人,勾起唇:“我从小动物缘就好。”
“我从小就不受小动物待见,我母亲养的蓝猫也不太喜欢我,总朝我哈气。”贺鑫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,他抬眸看向江晚,眼波微动,“我一直是个很随性的人,很少坚持某件事,偏偏在养宠物这件事上犯起倔。”
狸花猫一溜烟地从沙发上下去,两人几乎同时收回手,指尖轻轻碰在一起,似有一簇电流蹿过。
四目相对间,空气似乎升温了。
贺鑫率先避开她的目光,脸上红了一大片。
江晚笑着说:“你那是有爱心。”
试探的话涌到嘴边,他又咽了下去。
其实他想问,她会喜欢这样的他吗?
可转念一想,两人其实没那么熟,只是他的眼里总会出现她的身影。
“谢谢夸奖。”贺鑫低下了头,余光瞥见江晚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消息,又隐约觉得刚才那个人与江晚关系匪浅,他迟疑了片刻说,“好像一直有人找你……”
江晚蹙起眉看了手机,轻轻嗯了一声:“今天谢谢你的荔枝冰酿,真的很好喝,我有点事,先走了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贺鑫将江晚送到门口,挥了挥手告别,直到对面的屋子关上门,他才收回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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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晚回到屋内,微信消息已经99+了。
基本是陆家两兄弟发的,动辄几十秒的语音,似乎在比谁比谁哭得更大声。
更诡异的是,谁也没提小三的事。
陆萧然拍下自己绑着绷带的脑袋,语音里的指控很激动。
“我哥真的太过分了!我只是爱画画,他就把我的画室砸了个稀巴烂!”
“他还动手!你看我这脑袋……现在还嗡嗡作响”
“姐姐,这种暴力男人要不得!”
“……”
陆放只是可怜巴巴地给她发自己绑着绷带的手掌,背景似是在户外:“晚晚,是我错了,我不该引狼入室。你能不能见我一面?我就在枫南小区外。”
江晚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:“不能。你走吧,其实我们半年前就分手了。只是你一直不记得。”
手机那头的人沉默了良久,半晌才哽咽道:“我知道。”
窗外下起了大雨,啪嗒啪嗒敲打在窗户上,夏日的闷热被雨水洗涤,带来一丝纯粹的清凉。
可陆放那颗苏醒的心却格外寒凉。
江晚蹙起眉:“你知道?这么说,这半年你都是装的?”
“不是。我是今天才想起来的。”陆放淋着大雨,蹲在小区门口的雨棚里,雨水打湿了他的皮鞋和衣物,他回头看向小区的人脸识别闸门,视线逐渐模糊,声音晦涩,“晚晚,真的对不起,我明明答应过你,会保护你一辈子,到头来,却是我伤害了你,做了那么多错事。”
江晚语气毫无波澜:“你回去吧,下雨了。”
“我不知道我明天还会不会记得今天的事,所以我定了今晚的机票,我会去国外治病。”陆放已经浑身湿透,像一头被暴雨围猎的困兽,黑色短发紧贴在前额,雨水顺着收束利落的下颌线滚落,近乎透明的白衬衫紧紧包裹着他精壮的胸膛与腹肌,他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角,低声道,“在离开前,我想再见你一面,可以吗?”
这些时间,他没少健身,当时他想着,下次再见到小三,他可以直接打上去,不用担心像上次那样打不过。
健身的效果非常显著,他把自家弟弟打得脑袋开花了。
一贯捧杀他的继母终于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,哭着喊着让父亲说句公道话。
他从不后悔打陆萧然。
陆萧然年纪轻轻就仗着脸去给人当小三,打一顿都是轻的。
而他似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小三,江晚竟然忍了他那么久。
他既高兴江晚对他的在意,又难过江晚有了新欢,而且藏得太好了,他至今没发现江晚的正派男友是谁。
他甚至在想,也许江晚对那个人不是认真的,不然怎么会不公开呢?
心中百转千回,却说不出挽回的话,只是走到雨棚外淋雨,静静地等待江晚的答复。
“你等一等。”江晚轻叹了口气,挂断了通话,拿起一把伞朝外走去。
她走到小区外,一眼就看见了陆放傻傻地站在大雨里,一只手绑着绷带,隐隐透出血来。
她将伞举到他的头顶,问道:“怎么不去雨棚里躲雨?”
“站在这里的话,你一出来我就会看见你。我不想错过你。”雨水顺着他短硬的头发淌进眼睛里,他连眨都不眨,只是死死盯着她,扯出一抹僵硬的笑。
江晚冷着脸:“现在见到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陆放伸手拽住她的手腕,湿哒哒的手掌碰到手链,冰凉的触感沿着掌心传来,他收回手,讪讪地说:“晚晚,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,随时给我打电话,我一定会回来。”
“如果你过来只是想说这些,不应该把我叫下来。”江晚说。
陆放上前一步,语气近乎哀求:“对不起……但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说,求你不要和陆萧然交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