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谦:“结婚是你们两个人的事,更何况爸妈很支持你们的感情。”
陆放认同地点了点头:“但是,我想不到别的理由了……”
“要不你再想一想,在此之前,你女朋友有没有出现别的异常?”裴谦双手交叠在一起,温声引导。
“异常?”陆放微微抬起头,盯着墙上挂着的钟表,“唯一的异常就是她的工作越来越忙,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,原本陪伴我的时间给了她的朋友和工作。”
裴谦点到为止,不再继续引导,只是神色淡然地喝了杯柠檬水。
陆放说着说着,脸色忽然一变:“难道有人勾引她?所以她才动摇的?”
“别多想。”裴谦敷衍地说了一句,“她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“可耐不住有些贱人知三当三啊!”陆放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,猛地站起来,“不行!我倒要看看是谁要勾引她!”
裴谦勾起唇,继续劝慰:“感情最怕失去信任,你别再想这些没有凭据的事了。”
“我当然信任晚晚,我只是不相信外面的那些人……我和晚晚在一起这么久,没有人可以撼动我们的感情,没有人可以!”陆放越说越激动,拔高了声线,透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。
裴谦给他倒了一杯酒,往前递了递:“有些事不能想,忘了吧。”
陆放盯着摇晃的深红酒液,喉结微动:“好……”
只是怀疑的种子已经撒下,迟早有一天会生根发芽。
不久后,江晚的父亲因为骨折住院,裴谦和江晚的交集多了起来。
当然,他没瞒着陆放,江父入院的第一天,他就告知陆放了。
陆放还托他好好照顾江父:“你有空的时候我替我照看晚晚的父亲,我下了班就来。”
每次陆放下班,裴谦就会走出病房,等待陆放来了,默默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黯然退场。
那天中午,他刚邀请江晚吃了一顿午餐,傍晚,陆放在门诊楼下蹲他,拉住他,信誓旦旦地说:“我在晚晚的外衣上闻到了男士香水的味道!”
“什么味道?”裴谦心中一紧,下意识闻了闻他喷在腕间的少许香水。
陆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没注意到他的动作,比划道:“就是那种木质香,女生很少用这类香水……”
“是什么时候闻到的?”裴谦微抿嘴唇,问道。
“昨天!她回来得很晚,衣服上沾满了这种香水味!她昨晚是不是没在医院?”说到后面,陆放声音低了些,眼眸里闪烁着隐隐的忐忑,他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。
可是裴谦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:“她昨天没有来过医院。”
陆放脸色一白,张了张唇,半晌说不出话来,最后只是吐出断断续续、充斥着不确定的话:“可能是不小心蹭到的,对,不小心……”
要怎么不小心才能蹭到那么浓的香水味?
不可能的。
那个小三分明是在挑衅他!故意往江晚的衣服上喷了那么多香水!
他越想越气,攥紧了拳头,指节泛白。
“是啊,肯定是不小心的。”裴谦暗暗加了把火。
陆放咬牙切齿地说:“难怪我昨天问她的时候她否认了,她还生气地把我赶到书房睡。原来是不小心,是我错怪她了。”
都是小三的错!
这次竟然让他成功挑拨了他们的关系,下次他绝不会上当!
当晚,陆放准备了烛光晚餐,还买了一大堆礼物给江晚道歉。
事后,陆放还发了一条朋友圈,拍下他们烛光晚餐时的甜蜜姿态。
裴谦孤身一人坐在家里,低眸盯着朋友圈里的刺眼画面,眼神愈发冰冷。
凭什么陆放可以这么幸福?就因为他家里有钱吗?
他终于忍不住拿起一个崭新的手机,走到街道旁,给江晚发了一条消息:“我想你了。”
随后,他拔下手机卡,掰成两半,连同手机一起丢进垃圾桶。
与此同时,陆放拿起江晚的手机,眼神飘忽,听着浴室不停歇的水声,按下了锁屏密码——是江晚的生日。
一解锁,弹出来的就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消息:“我想你了。”
陆放瞳孔一缩,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,指尖僵硬地悬在上面。
第20章
手机屏幕照出的蓝光,像一片锐利的刀片,划开了夜晚的平静。
愤怒的火焰烧过每一寸肌肤,火红映在了明暗忽闪的脸上,灼烧的痛苦持续不断地折磨着陆放身躯。
他的指关节被自己捏得嘎吱作响,指尖颤抖着在屏幕上敲击着,发出数不清的咒骂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?你也配想她?去死吧贱人!”
“没人要的狗杂种滚回你的垃圾桶去吧!”
“别以为你能后来居上,等我逮到你一定把你腿打断!”
“……”
“你拿着我的手机做什么?”江晚冷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,陆放浑身一颤,险些没拿稳手机。
他回头看向江晚,手机被紧紧揣在怀里,磕磕巴巴地说:“没干什么啊……”
他从不会在江晚面前暴露如此恶毒的一面,手指慌张地删除自己发的消息。
江晚冷着脸将手机夺了回来,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,除了那句“我想你了”,尽是一些污言秽语。
她眉心紧蹙,语气里透着不悦:“我不认识这个号码,但是你怎么能问都不问一句,就直接开骂呢?万一对方发错了呢?万一对面是我的朋友呢?陆放你做事情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?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陆放眼神一慌,伸手抱住她,立即认错,“是我错了,我怕是因为有人在外面勾引你,你才不爱回家的!我看到消息没想到那么多……”
“你怀疑我?”江晚猛地推开他,“我没想到我们之前会出现信任问题。如果你不相信我,我们不如分手,我不喜欢处于一段充满怀疑的关系里。”
说完,她转身朝外走去。
陆放从背后将人抱住,手臂紧紧揽住她那纤细而有力的腰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,我是不信任别人……晚晚,你这样优秀,总会有不要脸的人凑上来。”
江晚说:“只要你足够耀眼,我自然看不见其他人。”
自从回国,她不再是孤身一人,她有朋友,有亲人。抹去那些异国热恋的滤镜,她竟发现陆放也不过如此。
他太幼稚了,她在为事业奔波劳累,而他整天情情爱爱,一点都不体谅她。
江晚不自觉地想起了裴谦,他温柔体贴,做事耐心细致,说不定是个合适的贤内助。
但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,很快就被抛之脑后。
但她还是给了陆放最后一次机会:“事不过三,不要再用这种事情烦我。”
陆放举起手:“我保证,决定不会有下次!”
但他一得空就让自己的秘书去查,结果一无所获。
他实在是找不到那个小三,回到家,他看见父亲在拜什么,说一定要生意兴隆。
他问父亲:“这个灵不灵验?”
父亲煞有其事地说:“心诚则灵。”
他信了,于是亲手做了个丑陋的娃娃,虔诚地在上面写“小三”字条,天天给娃娃针灸,一边扎针,一边咒骂。
他时不时和裴谦分享这件事。
裴谦一边期待江晚发现娃娃,一边安慰着陆放:“既然你们的误会都解开了,就不要疑神疑鬼,赶紧把娃娃扔了,别被江晚发现。”
江晚发现娃娃的那天,直接和陆放提了分手,任由陆放跪地挽留、自扇巴掌,她也没有回头。
而他几乎每天都蹲守在他们家附近,眼见着江晚拉着行李从别墅里出来,他就开车跟了上去,把车停在她身边:“怎么一个人出来了?要不要我送你?”
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江晚一脸警惕地打量着裴谦。
“大概是缘分吧。”裴谦推开车门,安静地等待她的答复。
最终,江晚上了车。
他下车放好行李,才回到驾驶室开车。
江晚:“你的车虽然不贵,但清洁做得不错,没有那种难闻的皮革气味。”
他嗯了一声:“我不抽烟、很少喝酒、生活习惯良好,人际关系简单,上无父母,下无小辈,在三甲医院骨科当主治医生,爱好医学,存款二十万。”
闻言,江晚眉梢轻抬:“你想说什么?”
他沉默了片刻,说:“你和陆放不合适,要不要考虑考虑我?”
从那一刻起,他连朋友也没有了,孤注一掷,只求江晚垂怜。
“你和他不是挚友吗?”江晚问。
“我想,这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能带给你想要的。”裴谦目光一瞬不动地盯着她。
“我想要的……”江晚将这四个字放在齿间反复咀嚼,“你觉得我想要什么?”
裴谦:“自由,你不是会被束缚的人,在我这,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一切,我会尽力帮你,让你没有后顾之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