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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心沉沦 [追妻]_雀月【完结】(45)

  “他丧尽天良!我们去维权,被派地痞盯上……”

  ……

  “我们哥儿几个,这么多年,连上岸都不敢!”

  孟长洲仍未起身,只是随手把扑克牌,丢在桌上,往椅背后面靠去。

  他修长的手指,在纸牌的背面点了点。缓缓开口问:“你们知道,庄绮贞是怎么去世的?”

  “你拍的那个电影里……不是演了?孟兆国指使他情妇害死的啊!”

  “少跟他废话,直接给他打开瓢就算完事!!”

  孟长洲忽然看向那个胳膊有刀疤的男人,语气不紧不慢:

  “范海琛。你原来是港工校出身的吧?当年是机械维护的高级技工。怎么,手伤成这样?”

  “你……”范海琛脸色一变,警惕地握紧手里的钢管,“你咋知道老子叫啥?”

  “我当然知道。”孟长洲缓缓靠后坐,目光扫过屋里所有人,嗓音沉静,却带着逼人的压迫感。

  “我还知道。孟兆国能一手遮天,把整个港岛压得死死的,为什么唯独你们几个,能活到今天。”

  屋里霎时静了下来。

  “孟兆国早就算好了,只要我再敢来一次公海,有一天就会来杀我。”

  “借刀杀人。”

  范海琛和几个老水手面面相觑,心里也明镜似的,确实是在被人当枪使。

  “不过我今天来公海,另有要事。不是跟各位寻仇的。”

  孟长洲从西装口袋里,掏出一张黑卡来,和倒扣在桌面上的扑克牌,并排放在一起:“这里有一千万美金,你们上岸,置办点家用。”

  房间之中,剑拔弩张的气氛,稍有缓和。

  就见刚刚出去的两个手下,从后门侧身进来。在孟长洲的耳边小声说:“孟先生,请您出来看一下。”

  孟长洲回头看了一眼,起身从后门出去。

  “孟先生,海上不止我们和张季苗的船。西边来了一队舰艇,至少四只。”

  “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了吗?”

  手下回答之前,咬了咬嘴唇,又咽了咽口水,才敢开口小声道:“朗山。”

  孟长洲听到这两个字,顿时眸光一暗:“如果发生正面冲突,有几成胜算?”

  “三成。”此话出口,手下赶紧找补:“如果拿张季苗的活口,恐怕三成。但如果……应该能更有把握一点。”

  “那就按你说的办吧……”孟长洲摆摆手。

  回到房间里,很显然范

  孟长洲既然不计前嫌,更不会像孟兆国那样继续追杀他们,千万美金,上岸过生活。足够他们十几个人,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。

  ,面上仍旧镇定自若。

  看到对方已经松口,便下意识伸手,指尖点着面前的一张卡片,往外推

  但卲泽风一低头,去的,竟然不是银行卡,他推出去的,是张扑克牌?

  他什么意思?

  孟长洲对这帮人到底是要杀还是要留?

  正当卲泽风一头雾水,搞不清孟长洲到底要干什么时候。

  孟长洲垂眸、轻笑。

  两根手指夹着扑克牌,轻松翻在了墨绿底色的牌桌上:“黑桃Ace,共赢。”

  孟长洲转身出门,卲泽风跟在他身后,临走前又看了一眼牌桌。

  只见对手是一对儿9,单张Q。

  而孟长洲这边,摊开的五张牌是:黑桃10、J、9、6、A。

  他明明赢了……

  怎么能说错呢?

  卲泽风心里咯噔一下。孟长洲,可是从来滴水不漏的人,此刻到底在急什么?

  -

  孟、邵两人。来到主甲板两舷后段,接近尾部螺旋桨区域。

  风浪灌入钢铁夹缝,轰鸣震耳。

  几名手下站在一米开外,刻意拉开距离,各自背对着两人,装作在警戒,却实则识趣回避。

  孟长洲手里握着望远镜,镜头垂落,他没去看远方的海面,只是低声开口:

  “我妹妹……会放走张季苗,这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
  他的语气淡淡,却透着疲惫。

  他当年就不敢让江月棠选,怕她会在诬告犯江斌和自己之间,选择江斌。

  “但她通知了Caspian,让朗山的人来接人……她就没想过,张季苗一旦落到朗山手里,她、我、整个金港,会变成什么样?”

  孟长洲缓缓抬起望远镜,镜头掠过海面尽头的游艇线条,却忽然停住。低低吐出一句:

  “还是……她根本就不在乎,和我有没有以后。”

  湿冷的空气之下,海水翻涌,却像是在沸腾。

  卲泽风不言,只是听着。心里霎时间明白过来所以然……除了他妹妹,还有谁能让孟长洲把到手的赢牌,让给对手“平局”。

  话音未落,只见海上不远处,突然火光冲天。

  孟长洲假期望远镜看去,正是自己手下船。已经有两只,都被炸毁了。

  卲泽风的对讲机开始响起各种紧急呼救。

  孟长洲绝对不能让张季苗逍遥法外,如果她获得了朗山家族的保护……

  如果她活着,就随时都是江月棠人生中的“定时炸弹”。

  孟长洲:“把人都叫到船舱里,我有话要说。”

  这艘船上,很多水手,是金港集团的最底层。很多是亨通留下来的人。

  即便游走在黑白边缘的地带,他们也讲义气、忠诚、重承诺,却这么多年,都一直拿着对底层的薪水,出着最繁重的苦力。

  ……他们是信任孟长洲的。

  因为他们相信,他和孟兆国不一样,终究会让金港集团回归正轨,会匡扶正义,让曾经亨通船业回来。

  即将出海,众人看到了刚刚在海上,已经船毁人亡的第一批。

  自然猜到了,此去凶多吉少。

  大家从船舱里,找来几瓶好酒,排队在关公像面前上香。

  然而,就在这个时候,突然有两个海员,开始高声策反:

  “说到底,干掉张季苗,不就是为了让最后一部分的真相被掩藏起来?”

  “拍电影,揭露真相?结果真相挖到孟总那宝贝妹妹头上,你就又要去灭火?”

  ……

  “你不是说,以后会带我们重振亨通船业吗?”

  “把张季苗干的事曝光出来,江月棠赶下台,拿着金港的钱,咱们重开亨通!”

  孟长洲将手表摘下,直接扔给他:“我并非是为了钱。保住江月棠,也是为了保住金港不落入其他人手里。”

  “还有你手上那个戒指!”

  孟长洲看了一眼尾戒,苦笑摇头。既然她根本不想着和我的以后,那我何必这样,守着一个只有在坚持的誓言。

  兄妹还是爱侣,就这样吧……

  他摘掉尾戒,随手一甩,丢在脚下:“要就拿去。”

  然而,临到阵前。就是再忠义的人,也有退缩的时候。

  海员们犹豫、怀疑……担心自己慷慨前行,却仍旧是“为孟家人做嫁衣”。

  于是,这一十几个船员,在出发前,一致要求孟长洲承诺:“从此再也不当孟家人”。

  神像在上,红布招摇。

  孟长洲跪地起誓。

  香火点燃的瞬间……袅袅娉婷十七年。

  像她俯身在自己膝上时,散开的长发,像少女的腰……

  像妹妹脸颊上,湿热未干的泪痕。

  只不过,此刻在倒挂。三炷香的细烟向上散尽,

  她的泪水,也可以倒流吗?

  跪地起誓,难道还能收回吗?

  孟长洲跪在血红的蒲团上,一语三誓:“此生不娶孟家女,不再入孟家门。”

  语毕,他还未起身,却终于参透那年,佛寺门口的楹联:「问菩萨为何倒坐?叹众生不肯回头。」

  果然,万不该反复揣摩一句佛偈。

  它会在某一个刹那,当头棒喝,

  变成今生的谶言。

  -

  卲泽风眉头紧锁,寸步不离地跟在孟长洲身后。

  孟长洲几次像支开他,却都失败。

  眼看着那些海员开始下方快艇到海面,孟长洲把他带到甲板:“你今天怎么回事?”

  卲泽风心想……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?

  但他还是压下了满腹狐疑,假装随口一问:“你要跟他们一起去?”

  孟长洲摇头,看见船沿上,有抽剩下的半只雪茄。他眉头皱紧,一脚踢进大海:“不去。”

  卲泽风看着孟长洲,眉头紧锁,只觉得他现在的状态,越看越不对劲。

  海上冷风萧索,紫荆花旗已经全湿透了,贴在桅杆上,只有孤零零的白色杆子,随着巨大的海浪上下起伏。荦荦独立而颓靡。

  卲泽风并不信,沉默了片刻,把腰间的配枪取下,递过去。

  他故意把手伸出栏杆外,孟长洲不接,这把警枪就会坠入海中。

  孟长洲愠怒,脸色一沉:“把你枪收好,回船舱去。”

  卲泽风见他这样,自己的猜想便更确定了三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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