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哼唧了一声想翻身，却被身后的人牢牢扣住。
“怎么又来….”她含糊地抗议，伸手推了推。
照野没动，反而低头，鼻尖蹭过她后颈，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后。
“醒了？”他声音低哑，带着点刚睡醒的沉。
褚羽瞬间清醒了大半。
身后的人体温高得吓人，那里更是清醒的厉害。
她僵了一下，小声问：“你没睡？”
照野没回答，只是手臂又收紧了一点，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的状态。
硬了一夜的状态
褚羽耳根发烫，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。
她当然知道他想，不然也不会买那么多……可真的到了这一步，她又紧张得手脚发软。
照野察觉到她的僵硬，沉默片刻，忽然松开了手。
“继续睡，我起了。”他声音平淡，像是刚才的灼热只是错觉。
褚羽一愣，下意识转身看他。
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，照野已经利落地起身，拿起床边的刀就要走。
她盯着他宽阔的背影看了几秒，忽然赤脚跳下床，一把拉住他的手腕，整个人贴了上去。
照野脚步顿住。
褚羽鼓起勇气，又往前蹭了蹭，鼻尖和胸脯贴上他的背脊，小声嘟囔：“我……我同意了，来吧。”
被她抱住的人愣了很久，似是才明白她的意思。
但出乎意料的，照野却只是摇了摇头，转身轻轻拉开了她的手。
望着她，神色平静，一丝激动也无。
褚羽感觉又被耍了，用还带着起床气的眼睛瞪他。“你这又是闹哪样？！”
她都这么主动了，他这副姿态又是做给谁看？！！
照野被她看得别过脸，吐出几个字：“等我成为宗师。”
褚羽：“？？？”
她脑子有点宕机。
这难道有什么关联吗？难不成宗师的体力会更好？持久度更高？可她现在就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他这非人的体魄了，等他成了宗师还了得？！
她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，脸颊飞速爆红。
看她表情变幻，显然又想歪了，照野眉头微蹙，沉声解释：“噬心蛊还没解。”
顿了顿，又补了一句：“我答应了你父亲。”
———一个朝不保夕随时可能毒发身亡的人，没资格碰他金尊玉贵的女儿。
褚羽足足愣了好几秒，才彻底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。
她满脸黑线，内心疯狂咆哮：爸妈！你们连这个都管？！还跟他说了？！
……
第36章 第一次
.
早餐时间，
褚羽坐在餐桌前，狠狠戳着盘子里的煎蛋，叉子碰得瓷盘叮当响。
“所以你就这么听我爸的话？”她抬眼瞪向对面慢条斯理喝粥的男人，“他让你等你就等？”
照野放下碗，黑眸平静地看过来：“嗯。”
“那要是…要是一辈子解不了蛊呢？”
“不会。”
他已经感觉松动了，那些“科学家”比他想的还要有本事。
“万一呢？”褚羽不依不饶。
“没有万一。”
褚羽气得把叉子一扔：“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！”
照野起身，绕过餐桌一步步走到她面前，单手撑在她椅背上，俯身逼近，问：“急了？”
“谁急了，褚羽耳根发烫，往后缩了缩，“我就是觉得你太死板，明明之前也没有老实听我的话，我爸一说你就听了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下巴就被捏住。
照野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，声音低哑：“好，你不急，但我会快一点，不会让你等很久。”
“啊！你这混蛋！大早上说什么？！”褚羽的脸轰地一下红透，抬手就想捶他。
照野低笑一声，忽然弯腰将她抱起。
褚羽警铃大作：“你干嘛？”
“教你踢腿。”他大步走向院子里，说着：“省得下次再踹人，没伤到对方，先把自己脚踝震骨裂了。”
……
庭院里阳光和煦，绿草如茵。照野将褚羽小心放在柔软的草坪上，率先示范起来。
“看好，侧踢不止是蛮力，要提膝、转胯、出腿，力道要集中在脚尖。”
他示范了几遍。
明明是最基础的招式，由他做来却带着一种化繁为简的凌厉美感，每一寸肌肉的发力都恰到好处，充满爆发力。
褚羽看得有些晃神，直到照野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：“到你了。”
她飞速回过神，努力回忆着他的每一个细节，依样画葫芦地练起来。
庭院中，时间仿佛被拉伸又压缩。
褚羽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侧踢，正蹬，回旋踢的动作。
虽然在那个世界照野也曾经教过她一些基础招式，但因着总是匆匆忙忙的，还时不时被人追杀逃窜，褚羽一直没有长时间系统学习过武学，这是和现代格斗教练完全不同的两套打法。
没过一会，她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湿，黏在光洁的额头上。呼吸越来越急促，大腿和腰腹的肌肉酸痛得如同被针扎火燎。但她咬紧了牙关，除了越来越重的喘息，没有发出一句叫苦。
虽然心里早已把眼前这个严苛的“教练”骂了八百遍，觉得他简直是个毫无人性的机器。可每当她想放弃，药王谷那日的绝望就会清晰地浮现出来。
那时，她被轻易制住、毫无还手之力的绝望；云峥不得不分心护她、险象环生的身影；还有那些淬毒的冰冷箭矢……
于是，那点抱怨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，转化为更用力咬紧的牙关和更拼命挥出的腿鞭。
直到不知多久之后，最后一记回旋踢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。褚羽腿一软，再也支撑不住，瘫在了草皮上。
照野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立刻上前抱住她，只是真如严苛的教练一样站在她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提醒：“才一个半时辰。”
褚羽累得连瞪他的力气都快没了，只能用眼神表达不满：三个小时还不多吗？正常大学生四十五分钟的人体工程（体能）课都撑不下去，她真的已经很强了，骨头都快要散架了。
看她是真累坏了，小脸煞白，鼻尖沁汗，照野才决定放过她一会，没有继续逼她。
他蹲下身，大手握住她纤细的小腿肚，开始力道适中地揉捏，同时掌心内力微吐，帮她打通窍穴。
“轻功必须学会，内力也必须入门。”
他再次强调。
这是底线。在他无法时刻守护的间隙，她必须有一丝保命之力。
褚羽有气无力地哼哼：“我知道...这不是在学嘛，又没偷懒……”
照野没说话，感受着掌心下这具身体已然达到极限，在心中叹了口气。
——太慢了。
这进度，若放在暗天盟，连第一轮最基础的筛选都绝无可能通过。
他见过真正的“训练”。那些被送来的孩子，最小的不过四五岁，最初练习腿法和轻功时，他们要赤脚踩在烧红的铁砂上练习步法，惨叫都不敢出声。因为哭出声的，会被直接扔下悬崖。活下来的人，则日复一日在互相搏杀中淬炼，如同养蛊，最终只有天赋最强或心性最狠戾的极少数能脱颖而出。
而他，便是踩着那些人的尸体爬上来的。
褚羽忽然伸手，戳了戳他紧绷的脸：“喂，想什么呢？表情这么吓人？”
照野回神，捉住她作乱的手指，沉默片刻，还是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：“你太弱。”
“……”
褚羽愣了一下，随即炸毛，想抽回手却没成功，只好气得骂他：“我知道，不用你反反复复提醒！”
她当然知道自己弱。她已经十八岁了，根骨早就定型了，要不是因为从前学舞蹈还有一些基础，如今怕是最基础的步法都学不了。
看她生气，照野也不再说话了，只专心手上动作。
算了，他想。
终究是他将她卷入这腥风血雨之中，是他让她不得不承受这些本不该她承受的痛苦。既然如此，那他便更快一些，再快一些，去杀光所有潜伏的威胁。等到尘埃落定，或许她就不需要再这般痛苦地学习这些只为逃命的技巧了。
给她松完筋骨，确保明天不会酸痛到无法走路，照野便提起刀，走向庭院中央，开始了更为酷烈的自我突破。
……
院子不大，在京市这寸土寸金的地界，能有这么一方可以练刀的空地已属难得。
照野的刀气凌厉无匹，带着斩断一切的锋锐，却永远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廊檐下画图写公式的褚羽。那份无与伦比的控制力，如今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，仿佛守护本身，也成了他武道的一部分。
中午，照野冲完澡，换了身褚羽买的现代的黑色长袖。
布料柔软，却遮不住他周身那股与都市格格不入的凌厉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