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、就是说要有、要有驴子那样、那样大的…”
“嗯…行货。”
吃醉酒的月安虽然还有些羞耻心,但也已经减了大半,虽然有些磕绊,但还是说出了口。
这下不止月安一人窘迫了,崔颐听到了那解释,也是满面晕红,看着月安的神情更是一言难尽。
“平时你的话本子就这些东西?”
实在是有辱斯文,给读了十几载圣贤书的崔颐一记夯击。
但羞着羞着,他心火开始燥热,身子也开始蠢蠢欲动,目光黏在妻子粉白的面颊上,忽地哑声问道:“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有没有驴子那样的行货?”
醉醺醺的人儿蓦地瞪圆了双眸,潜意识在给她警戒,她磕磕绊绊道:“这、这不好吧?”
看不看的,崔颐却是不在乎了,此刻他眼里只有那张纯然懵懂的桃花面,喉头干渴到了极致。
他试探着凑了过去,一点一滴地靠近那张他觊觎已久的嫩红,眸色愈发晦暗幽深。
月安未动,她近距离看着眼前这张金质玉相,满心只有潘安两字,木木地也不知回避。
热气晕染出来的湿濡,一寸寸将剩下的干燥地润湿,浸透。
不似那日马上的急促野蛮,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,此刻只是一场柔柔春雨,润泽大地。
细雨绵密嘀嗒在叶片上,蜿蜒出丝丝水痕。
这场细雨要更长,让雨中的人觉得闷热喘不过气来,呼吸开始困难。
但无疑是让人沉醉的,因为这雨水带着温暖与丝丝缕缕的清甜,让人欲罢不能。
不知是第几次勾缠,崔颐察觉到身下人似乎没了气力,缓缓倾倒下去。
细小而银色的雨丝断开,细雨停罢,天地归于平静。
崔颐发现人已经昏睡了过去,只一双唇滟滟生光,证明了在这方私密的锦帐内,他做了什么。
崔颐微喘着,眼角眉梢尽是一片艳色,清俊如玉的面庞秾艳瑰丽,是千金都买不到的好风光。
冬夜清寒刺骨,但锦帐内情浓春暖。
第56章
关于昨夜的记忆, 月安只剩下他畅快吃肉喝酒的印象,其他一概不知。
因此,当他醒来后看到身侧躺着的崔颐时, 他心下惊了一瞬。
她诧异地想,崔颐不是说不回来的吗?为此他还大胆的吃醉了一次酒。
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?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?
然此刻天色尚早,月安并未计较什么, 沉重的困意, 让她继续睡了下去。
再醒来身侧已空空,躺在旁边的人早已没了踪影, 想来又是去上职去了。
因前夜吃醉了, 今早起来头脑总是有些昏沉,洗漱过后绿珠送来了二陈汤, 一口饮下神思清明了不少。
月安怕自己吃醉酒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,因此用早食的时候,她向绿珠打探道:“昨夜我吃醉后崔颐回来,我又没有做什么失态或失礼的事情?”
绿珠正在给娘子布菜,闻言神情复杂道:“娘子有所不知,事情正相反,娘子并未做什么失礼的事,反而是那崔郎君, 他做了许多……”
于是乎,绿珠将崔颐为她净面擦脚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,月安听得傻了眼。
他竟愿意做这些事吗?
在月安看来,崔颐是一个十足的儒道君子, 最注重礼仪也最注重规矩,甚少,或者说压根不会去做一些可以称得上是谦卑或低三下四之类的事情。
恃才傲物在崔颐身上, 总归是能看出几分的。
这给月安的冲击不小,以往只见他嘴上诉说着他的心思,这是头一次,她实实在在在崔颐身上看到了一些努力或者说改变。
心中千头万绪导致她用早食时比平时更慢了,也心不在焉了一日。
天气冷了,月安也甚少出门,她在家做的事无非就是那几样,直到崔颐回来,她才打起精神。
月安觉得他吃醉酒后不该什么都没有发生,爹娘以前说过他吃醉酒是比较闹人的,想必在锦帐内也是不老实的,不过这只有崔颐知道了,她难免要问上一嘴。
今日崔颐并未延迟下职,但因为冬日总天黑的总是快一些,所以崔颐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,浓重的夜色中,崔颐走来的身影俊挺颀长,透着读书人的清俊温雅。
彼时月安正倚在美人榻上,崔颐掀帘子进来,月安抬起了头。
崔颐以前不觉得被人等待有什么值得欢喜的,但现在截然不同了。
崔颐立即扬起笑将斗篷放在旁边的衣架上后,对月安道:“何故如此看我?”
悦安收回目光摇头道:“没什么,快经手用饭吧。”
“等等。”
就在月安站起来时,就听崔逸说了一句,然后从袖中掏出了一物。
是一根包裹着油纸的冰糖葫芦,透明的糖衣包裹着红艳艳的山楂果,分外好看。
“今日下职在路上碰见的,想起小娘子们都爱吃这个,你应该也爱吃,我边买了一串回来。”
月安神情怔了怔,心田一时有些复杂难言。
无疑,这是一件很微小的事,但她必须承认她有些触动,因为生活的本质就是无数微小的事。
“放那儿吧,等我用完饭再说。”
先前便认同了崔颐的说辞,眼下只是一根冰糖葫芦而已,她没有什么不敢收的。
因心里装的事,月安一顿饭吃得也心不在焉的,崔颐看出来后,直接问道。
“若是有要紧事,可以说出来与我听听。”
崔颐神态气定神闲,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做。一派清正磊落。
眼下身侧就只有绿珠一个心腹丫头并没有外人,月安思忖了几息,开口问道:“昨夜安睡后,我可曾做什么失态的事?”
这话问到了关键处,崔颐用饭的动作一顿。漆黑的眸子抬起对上。
他的神情无比的正正经,但说出口的话却如此的轻浮露骨。
“也不算什么失态的事吧,就是你亲了我,然后我也亲了你。”
月安一时如遭雷击,身子发僵,好半场都没有说话。
绿珠此刻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,或者是找个地缝钻进去,她并不想参与娘子和姑爷的私密事,实在是太尴尬了。
“什么!你说的是真的,你不是在开玩笑吧?”
月安不想去相信,但直觉告诉她,这事儿可能是真的,毕竟自己酒后确实没有太多的德行,而崔颐这个人又藏匿了太多心思。
“骗你作甚?”
崔颐仍旧面色波澜不惊,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四平八稳,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做。
听了这话后,月安顿时坐立不安,吃饭也味同嚼蜡。
怨不得半夜她清醒自己总感觉唇上有些有些麻麻,似乎还有一些肿热。
当时只以为是错觉,现在想来都是崔颐干的好事。
月安越想越生气,看着崔逸的目光也带了三分火气。
“我亲你你就要亲回来吗?你就不能克制住?”
“你不是君子吗?”
面对月安的质问,崔颐忽地轻笑了一声,一本正经道:“君子又如何?君子也是人,只要是人,便有食色二性,我总不好辜负了夫人一番心意吧?”
崔颐知道自己此刻有些卑劣,昨夜她并未主动亲自己,但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只锋利的钩子,将他的心勾缠得乱七八糟,气血翻涌,又何尝不是一种主动呢?
绿珠的头已经快低到了地上,要不是此地只有她一个丫鬟,她真想飞奔夺门而去。
“你……”
月安恼怒但又无话可说,可谓是哑巴吃黄连,有苦难言。
只下定决心日后和崔颐待在一起再不吃酒了。
不过两人在一起也不是没有正经话的,比如说五日后,月安二哥和德庆长公主的婚仪。
“我届时告假一日和你同去。”
用完饭,崔颐用帕子拭了拭唇道。
月安并不是很在乎他去不去,所以嘴上委婉的:“没关系,如果你公务繁忙也可以,我自己去,都是小事。”
这话崔逸崔颐并不爱听,这是他妻子家的喜事,作为唯一的女婿,他怎么能不出席呢?
“不忙你等着我一道去便是。”
残羹剩饭被收拾完,两人接连洗漱过后,又到了安寝的时候。
因为前夜吃醉酒闹出那档事,月安心情心情有些不大顺畅,上床便背对着崔颐一动不动。
但崔颐知道,只要再过一会儿她睡着后便会自己凑过来。
果然,一炷香的时间过后,崔颐察觉到身侧人有了动静。
她亲昵地凑了过来,抱起了自己的手臂,将脸贴在他的肩头蹭了蹭。
崔颐也不落他的面子,翻身面对着她,连人带被一道揽进了怀中。
屋内只剩下一盏烛火,悠悠映照着茶几上,一根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。
……
十一月初八,天气晴明,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大吉之日。
这一日月安起了一个大早,带着崔颐往自家赶去。